翌日大清早,齐峻兴致冲冲来接儿子,说是要带他到金陵城郊去溜马。不忍儿子的兴致,舒眉应允下来,并派了番莲贴身随侍。
父子俩出门后,舒眉特意拐到父亲那儿,打听京城那边的消息。
“……不是说,国公爷急着催他回京吗?怎么没半点动身的迹象?”
文曙辉觑了女儿一眼,解释道:“据说在等京城进一步的消息吧!听他言外之意,似乎宁国府如今不甚太平,他若回去早了,恐要卷入其中,故而他想能拖就拖。”
“不太平……”舒眉垂首沉思,心里暗忖,他所谓的不太平,是指秦芷茹从齐家体面离开吧?!
他这是打定主意,力争当一名被妻子抛弃的丈夫了?
念及京城如今可能的情势,舒眉暗暗庆幸,幸亏她跟小葡萄不在那儿。不然,少不得被人拉进去。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那次,齐淑娆拉着秦芷茹,特意在她跟前表演的那出“劝归记”。秦芷茹的离开,不知郑氏和齐淑娆作何感想。
不过,以竹述先生疼惜甥女的心情,聪儿的身世定然不会公开。
这么一来,宁国府和撷趣园之间,确定还有一场热闹上演。
以郑氏的脾性,她决计不肯让儿媳带着孙儿离开。不知苏家父子打算用何种理由,让郑氏心甘情愿放手。
是借口之前齐峻已经剃度出家,先弃下她母子俩了吗?
想到这儿,舒眉突然明白过来,为避开尴尬,齐峻滞留在江南,实乃明智之举。
只是不知,秦芷茹这回能不能抛下,对青梅竹马长达十多年痴恋呢?
就如舒眉猜测的那样,京城的宁国府早就秦芷茹离府的事闹腾开了。
打那日竹述先生对挚友吐露了自个的为难之处,施靖就将秦芷茹的事放在了心上。
回到府中,他左想右想,觉得只要各就各位,芷儿和舒儿都能得到圆满。
只是,诚如竹述所说,之前秦芷茹为留在齐府,曾闹腾过好几回。他们谁也不敢将苏济回来的消息告诉她,就怕齐峻不在京里,她一时想不来寻了短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端午过去,直奔七夕了,秦芷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齐峻那小子鬼影都没见过一次。
在这种情形下,施靖一咬牙,就吩咐自家夫人,多跟秦芷茹多亲近,争取推动她离开齐家。
贺氏接到这一任务,端地好生为难。犹豫半天,才跟施靖道出难处。
“老爷这是做甚?好端端的,怎地操心起人家后宅之事来了?”贺氏一脸的不以为然。
施靖老脸一红,忙掩饰道:“怎么是闲事?齐家四小子,可是你我的外甥女婿。如今他离家出走,让秦氏独守空闺。这样相峙着,舒儿牛年马月才能回来?”
贺氏不以为然地觑了他一眼,接着慢吞吞反劝起他来:“了解你的人呢,自然知道你是为外甥女着急,不了解你的,还以为老爷你跟秦家有过节。这种事情,外人真还不好插手,只能顺其自然。”
施靖见她推三阻四,心里不由懊恼。可接下来转念一想,也觉得作为舒眉娘家人,直接掺和有些困难。
可是,既然竹述特意跟自己说起,定是他也没办法。
到如今这一步,该如何是好呢?
施靖陷入矛盾中。
好在没过多久,总算让她寻着了机会。
这日,他来撷趣园探访竹述,正巧遇到来园子里探病的秦芷茹。
本来,施靖是要回避的,怎奈被老友叫住了。
接着,竹述对他外甥女说,“正巧,施伯伯在这儿,不如你向他请教请教,聪儿该何时启蒙。”
秦芷茹这才看见施靖,只见她走到对方跟前,朝他福了一礼,就跟他寒暄起来。
末了,果真向施靖请教起启蒙的问题。
故作深沉地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施靖借机跟她提起苏济来。
“这要看各人天分,我记得竹述兄你当年给令郎启蒙时,他还不到六岁,老夫可曾记错了?”
竹述先生目光微闪,接口道:“子安你没记错,老夫记得,你当时还要自荐当济儿那孩子的先生呢!”
施靖笑了笑,接口道:“施某不才,在你面前献丑了。当时不是刚好赋闲在家嘛!”
两位已过半百的老人,一唱一和地聊起往事。让旁边的秦芷茹听得胆战心惊。
她细心留意了舅父的表情,又仔细打量了施靖的态度。觉得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外透着些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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