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圆质禅师,元公子。”
一旁的苏清婉也由衷恭喜道。
“哈哈,你们恭喜圆质禅师倒是真的,我就免了,我离那山顶,还有九十九阶台阶,远着呢!”
这倒不是元学意故意寒碜两人,而是说的大实话,那最后的九十九阶台阶,是极难的,与之前的难度,截然不同。
无思子和苏清婉没上过山巅,却也知道元学意所言非虚。
“元公子当真是可惜了。”苏清婉为元学意惋惜道。
“哈哈,现在替我惋惜还太早了点,这次不过是试登天梯,一验心性,真正的金鳞试,还在半年后,到时你们再看,我必登临金鳞山顶,做那长生之人。”
元学意并不因一次的失利便有所气馁,反而踌躇满志。
站在一旁久不说话的圆质和尚却是在这时又怼起了元学意,道:“元公子若想在金鳞试上有所进步,那恐怕就要把你那房中的几房美妾,通通换作吓人的丑妇才行,不然,天天见了像苏姑娘这样漂亮的美人儿,哪还有心思醉心正道,更别提金鳞化龙之事了。”
“这倒不劳圆质禅师费心了,我那几个妾侍,虽名为妾侍,我却愿待她们如妻子一般,不敢割舍,大悲寺讲究苦行苦修,我辈读书人却讲究信义二字,她们既将娇弱之躯托付于我,我若负了她们,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失了良心,又拿什么养自己的浩然正气。”
“而且,前一日圆质禅师不是曾在烟雨楼上说过吗,大悲寺苦行只要求己身,不勉强他人也跟着苦修,怎么,圆质禅师忘了?”
“阿弥陀佛,小僧失礼了,方才登上山顶,现在眼中便只有自己的道,以为自己才有那颠簸不破的真理,是小僧着相了,忘了元公子也有自己的道要走!”
“哈哈,圆质禅师明白就好!”
元学意说着,拱了一拱手,道:“在下还要回上京准备来年春闱,就不再此处多逗留了,山长水阔,我们后会有期。”
元学意一踏脚,一抖手中折扇,拜别了三人,竟真的走了!
“无思子道长呢,有何打算?”
眼看着元学意走远,作为地主的苏清婉不由出言问了一旁的无思子,无思子也已然有了去意。
“贫道也要离开此地,去云游四方,希望能借入世布道之机,参透自身因果,为来年的金鳞试做好准备,至少,要走得再远一些,莫让天下人看了我青云宗的笑话!”
无思子说着,便也对苏清婉与圆质和尚一一拜别,就此离去。
圆质和尚见一儒一道相继离去,自己在烟雨城中亦无事可做,便也打算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小半袋碎茶叶都被自己用拈花指给扔了出去,扔了个干干净净,于是,他便厚着脸皮,向苏清婉讨要了小半袋碧螺春茶叶。
烟雨楼中,圆质和尚将装有茶叶的布袋小心收好,这才露出一口白牙,笑着作别了美丽婉约的苏清婉。
苏清婉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圆质和尚,愁绪却锁上眉头来。
因为,在四大门派中,就属她的实力最差,虽千年来排名一向如此,但这次,她与他们的差距,相差太多了。
无思子不想有辱青云宗,她又何尝想辱没了蕊珠宫。
最最关健的,是她不想输给他们几个男子。
苏清婉暗自下定决心,要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内,摒除自己的心魔,在金鳞山上,踏足得更远一些,直至山巅。
她站在烟雨楼的窗前,望着碧波万顷的湖面。
湖中千帆竞渡,有舟行于前,有舟落于后,她觉得有些烦,便索性关上了窗户,关上了屋外大好山河。
被关上的窗户上,烟雨楼头,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苍鹰,忽然嘶鸣惊叫一声,拍着那对强有力的翅膀,迎风而起,飞向蓝天,朝上京的方向一路飞去。
那双鹰眼英武而又锐利,像它嘴上的勾子。
它的腿上,不知被何人夹带了一筒书信。
信上所写的内容,正是他们四人试登天梯的结果。
苍鹰会将信送到上京六扇门,由武朝六扇门内的笔杆子,将今天的事情写出来,登到六扇门编纂的武林探秘上,通过各大驿站,发行全国。
有许多人,在翘首等待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