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宣战,要杀他个痛快。
“你错了,我说你着魔,并不是说你不该因为此事愤怒与癫狂,在我看来,大悲寺的修行方法,确实不是什么好路子,压抑内心,摒弃欲念,太过痛苦。这大道三千,条条可通长生,确实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但”
林修然望了一眼被心魔控制的圆质和尚,道:“但我问你,现在的你还是你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具傀儡,你的一言一行,都不过是受心魔控制,你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自己,若这不是着了魔,那什么才算是着了魔?”
“呵呵,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说我着魔,你不也杀了人?”
圆质和尚说的,自然是那个被林修然杀死在金鳞山脚下的新科榜眼燕泰康。
林修然不仅夺了他的仙缘,还要了他的性命。
若说着魔,林修然才是这金鳞天梯里,最大的魔头。
“我杀人,那又如何?我杀人,是出自我心,经由我手,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而你不同,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道心魔替你做的,你杀的每一个人,也都是那道心魔叫你杀的。我说的着魔,不是杀没杀人,而是你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自己。”
林修然知道多说无益。
“就像现在,我这些话,明明都是说给圆质和尚听的,却全都被你这个心魔给听了去,你说,对不对?”
林修然望着圆质和尚,脸上尽是笑意。
他眯着眼,透过那具皮囊,看清了里边的真身。
那并不只是圆质和尚心中的心魔,那里还有金鳞天梯数百年来积攒下来的“恶意恶念”,那是个十足的邪魔。
“嘻嘻嘻”
圆质和尚闻言,再一次发出了怪笑。
“你说的没错,他早已不是他,他现在是我。”
圆质和尚脸上那几分仅存的人形忽然消失不见,那眉间唯一的一丝犹豫与不忍也彻底消失在阴森的黑气之下。
“可那又怎样?他既选择了与我融合,便注定了他的下场,他永生永世,都要受我驱使,都要做我的奴隶。”
“怎么,你想救他?”圆质和尚阴测测地笑着,“怕是太迟了,你觉得,他还能摆脱我的控制吗?”
心魔一旦夺取他人的心智,便很难被外力驱出体外,强行使用暴力,大多时候,只是令身体的原主人受尽痛苦,而对心魔,没有一丝影响。
所以,心魔占据了圆质和尚的身体后,才这般有恃无恐。
心魔知道,林修然若想救圆质和尚,就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但很明显,心魔打错了如意算盘。
林修然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救他。他苦修了十几年,吃了十几年的素斋,挑了十几年的水,积了十几年的善因福缘,我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
林修然斜瞥一眼心魔,继续道:“我虽有点可怜他,却也不想受制于人,所以,我决定选择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方法解决问题。”
“我决定,杀了他!”
“我想,若是他此刻真有神志,也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与其让他一辈子受你驱使,坏事做尽,不如我现在便给他一个痛快。”
一旦圆质和尚这个宿主死了,那林修然便可轻而易举地将那道心魔化为灰烬,让它烟消云散,让他再也无法作恶。
“你说,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林修然说着,走向了圆质和尚,走向了那道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