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孤注一掷。
但是,孤注一掷的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救出妹妹的概率会大大降低,甚至可能因此双双惨死,毕竟,就是陈国轻功最卓绝的云若风老前辈,在遍布机关的天音阁府库中,也讨不了好。
这世上,没人能毫发无伤地从天音阁的府库中盗出东西去,更别说是去偷一个大活人了。
可,可那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些。
明心姑娘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脸上阴晴不定。
这表情,在林修然看来,精彩至极。
太少见了。
原来,这明心姑娘脸上除了“冷”之外,还会有其他表情。
“你你可说话算数?”
明心姑娘难得有些姑娘的扭捏之态,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要不是林修然仔细听着,还真不一定能听清。
说话算数?
这又是什么哑谜?
林修然刚才那一诈,好像没诈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反而使自己更加一头雾水。
但他也只能把话给接下去,便道:“你见公子我什么时候反悔过?尤其是对漂亮女人的承诺,自然是说话算数的。”
这话有理有据。
甄璞这人,身边的女子下场虽都惨了些,但他对那些女子许下的承诺,却没有食言的。
她们要锦衣,甄璞便给她们锦衣她们要华服,甄璞便给她们华服她们要金银珠宝,甄璞便给她们金银珠宝她们要他的一颗真心,那抱歉,没有,他的那颗真心,早被狗吃了,他从不许诺真心。
明心姑娘也知道甄璞的品性,她对女子的承诺,确实说到做到,便如他敢冒着父辈的怒火,敢冒着被其他贵族世家暗杀的风险,带着几十万两的银票,陪着她来到这凤鸣城中,去天音阁赎回她的妹妹一样。
虽然他是个人渣,但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渣。
明心姑娘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
她抱着长剑,寒着脸,忽然朝林修然走了过去。
林修然正抿着酒,有些吃惊,不知道她要过来干什么。
但下一刻,一切却又一目了然了。
明心姑娘走了过来,从洛馨儿与花解语两女的怀中将林修然抢了过去,一把拽住。
然后,下一刻,她便踮起了脚尖,将自己那樱桃小口往林修然的嘴上凑。
两瓣唇,合在了一起。
林修然能清楚地感受到明心姑娘如兰的灼热鼻息与她的紧张颤抖。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浑身都在颤抖的小姑娘,却是又大胆地伸出了她那条丁香小舌,朝林修然的口中探来。
林修然还有些懵,便只觉自己的牙齿被她撬开,她那条丁香小舌带着口中香甜的,伸到了他的口腔之中,与他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林修然看到明心姑娘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是一滴伤心无奈的朱砂泪。
而明心姑娘,却是想起了甄璞许多日前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你不想做我的侍妾,想借我的金丝软甲与青釭剑,在天音阁宴会的当晚,去天音阁的府库中自己救出妹妹,行,我给你机会,但万事都要有个代价。”
“我花几十万两、上百万两买回你妹妹,你要做我的侍妾你要我将金丝软甲与青釭剑借给你,也得让我做些事情。”
“我也不为难你,你若亲我一口,我便将金丝软甲借予你,你若在亲我的时候,将你那舌头也伸过来,我便将那削铁如泥的青釭剑也借予你。”
“这是很公平的事,我也不会逼你,你要做便做,不做也可自行离开。”
“”
那次,她气愤地走开了。
可是,现在,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那份“有机会救出妹妹,又不用做他侍妾”的诱惑,和他做下了这般事情。
她那一身清白,被他烙下了一个泥黄点子。
所以,她哭了!不甘心地哭了!委屈地哭了!
这是这个女子,时隔十年后的又一颗眼泪。
良久,唇分。
一道口水银丝线,连接彼此。
明心姑娘决然地后退,将那线扯断。
她用手抹干净了那流到腮边的眼泪,又寒下脸来,恢复自己冰山美人的模样。
她发誓,这会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