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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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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实话说真话会被一顿毒打。说假话又瞒不过父亲,因为父亲他也是会游泳的人。孩子曾经听过父亲和别的家长交流教育经验说:“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游泳的方法,就是在他身上用指甲一刮就知道啦,因为游过泳的人,会把水搞浑浊。浑浊的水会吸附在人身上,等身上的水干了以后,用指甲一刮,如果出现一条白色的线,就证明他一定游过泳。”

    孩子知道以父亲的聪明才智,根本骗不了他。就只能说实话,说了也是挨打。但他又喜欢玩,就只能玩最疯的刷,挨最毒的打。他甚至在考虑自己的诚实与真诚,能不能换来别人的真诚与诚实。因为父亲就是各种套路,让你诚实,他也不告诉你诚实的后果是什么。

    次日大孩子们又在门口喊他出去放牛,他仿佛忘了大孩子是怎么在水里欺负似的,屁颠屁颠跟在他们后面跑。就和那时候妹妹在家,跟子他屁股后面跑一样。除了下雨天,没有一天不在水里玩。父亲知道他仍旧没有改,还是在游泳。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起作用。他也开始看得开了,也懒得说。自己是一个改不了打牌的人,去要求孩子改,孩子恐怕也做不到。

    金秋时节,天气越来越冷了,下水游泳冻得人瑟瑟发抖。父亲给他说,天气这么冷,不要去游泳了。孩子答应了,牵着一头牛出去放,还是和村里的大孩子一起。大孩子从家里带来一个小铁锅来,在山上找了一个石头推起来灶,在下面烧火。去水塘边掏龙虾洞,掏出来的龙虾,放在铁锅里煎。煎得红彤彤的,香气扑鼻。这个煎熟的龙虾,没有盐,也没有油。他们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间就有一个大孩子在扔泥巴,往水塘对面扔。对面的人也不示弱,也往这边扔。秋季因为干燥,水塘的水会减少,漏出裸露的泥床。他们边扔泥巴边骂,孩子也加入了战斗。他也从泥床上扣泥巴,往对面扔。因为年纪小,怎么都无法扔到对面去。他看着那些大孩子们,扔的那么好,那么远,那么准。他很羡慕,却怎么也扔不过去。

    由于个子小,他成了敌方集火的对象。他的脸已经被对面击中,满脸的泥。他又去水里洗个脸,对方砸起的泥水,溅的他满身都是。他生气极了,扣起一块泥巴,朝着对面那个人扔过去。本以为会击中,仅仅直到水塘的半中央,就落地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那些大孩子,他们都能扔过去,有些还砸到了对面的人。他看见那些大孩子把扣来的泥,在手里和成团,然后再扔。他也照着做,扣一块泥,和成团,瞄准、扔过去。他以为学了大孩子的方法,就能中目标,可是比刚才远了一点点而已。对方没有任何损失,由于年纪小,他也不会躲飞来的泥。中的泥团也是最多的。

    这水塘是隔壁村子的,放牛经常会去别人村子里放。这个水塘也比地方村子比较近,离这边比较远。而对方扔泥的人越来越多,这边人数始终不变。大孩子看见情况不对,撒腿就跑。孩子看见大孩子跑了,也害怕被别人村子里的人打。也准备逃跑。

    他往前跨了一大步,突然陷进了泥里,腿拔不出来。他看见对面村子的人越来越逼近,已经看是慢慢越过阵线,大孩子们又走了。再想想刚才自己那么奋力的扔泥,如果被抓到了,一定少不了一顿打。

    紧迫感逼近了他,一着急,把腿拔出来了。可是鞋还在泥里,他不敢去搞鞋,穿着一只袜子就跑了。跑到了安全的的地方,他心疼自己的鞋。主要不是因为鞋有多贵,主要这是新鞋,丢了一定会挨打,他想回去捡。又怕被刚才那些人抓住打,最后他决定回家被爸爸打也比被不认识的人打比较好。

    当他做好回家挨打的准备时,却发现牛也不见了。在农村牛比人还重要,牛丢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现在这些回家的孩子人人牵着牛,就他空着手,连鞋都少一只。他不敢回家,只敢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他越走越不敢走,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回去交代。

    黄昏过去的时候,即将迎来黑夜之前,天空会变得特别明亮。他想等天黑了再回去,却发现天越来越亮。他甚至想一走了之,这样就不会挨打了,可是他却发现天空很小,他哪里也去不了。他是只折翼的天使,坠落在人世间。

    父亲却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看父亲的脸,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天空却异常的明亮,脸上的东西看不见,他能看得见怒火。就像一只饥饿的雄狮,而他是一只受伤的兔子。

    狮子一脚把兔子踢翻在地,并说到:“真是恼火,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玩水,你偏偏不听。”说完又是一脚,把这只兔子从马路边滚到了路边的田埂。

    兔子不停的在哭泣,他害怕被狮子打死。他从田埂上站起来,想爬上马路。这只兔子骨瘦如柴,腿也没有力气。脚在田埂上不停的蹬,手在不停的借力。怎么也爬不上去,如果不是害怕这头发怒的狮子,他就根本不用这么吃力的爬。

    狮子看见兔子爬不上来,自己就跳下去。一只手强力的掐着兔子的脖子,用力一扔,就把兔子抛到了马路上。狮子纵身一跃,跳上马路说到:“刚买的新鞋被你搞成这样,你以为买鞋很容易吗?刚洗干净的衣服,被你穿成这样,你以为洗衣服很容易吗?你以为过日子很容易吗?”

    兔子除了哭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兔子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无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这一切也不是他有意而为之。在狮子和兔子的世界里,就算是纯洁的天使,因为折翼而坠落人间,也会被打断腿。因为折翼就是天使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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