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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公子探身,朝着谢臻真去,满怀期待。
谢臻真原本的玩笑心思,也随着宗公子这真挚的话而淡去。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强压着激动的年轻公子,他还是少年时望着师父远行,这些年来听从他的吩咐,一年一年地等着他回来,春夏秋冬历经十次,花开花谢有无数,可是他却没有等到人回来。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谢臻真想到李家村地下的那座墓穴,当日随着一声爆炸而去,里面埋的人也真正地被尘封,再无法见天日。
“师父嘱咐我来找师兄,他老人家说,师兄定在神都。”
……
“我是因缘际会,选了死门入,得见十八台子,解开了师父留下的机关‘星辰迷宫’这才见到了欧阳子,被他收为弟子,传了衣钵。”
……
宗公子既能得欧阳子青眼,传一身机关之术,那定是聪慧异常之人,他只通过这字里行间能听懂了,他盯着谢臻真:“死门入……星辰迷宫……你,你是师父甄选之徒,那岂不是说明,他……他已经离世了?”
谢臻真不知道其有什么说法,她尽量委婉,但发现生死这大事,再委婉也是沉痛的打击。
她只能点头:“是。师兄……请节哀……”
节哀?
宗公子愣愣地在当地,久久地说不出话来,终是两行清泪从眼底流出,淌落下来,滴在他颤抖的手心,‘啪’地一声清响。他喃喃着:“师父……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
谢臻真苦笑一声:“看墓穴和师父的模样,大致有七八年了吧,他老人家天为被、地为床,在边境之地,也算逍遥自在。”
“师父早年说过,生死不过眼睛开合,生前和身后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一直以为师父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缘由,一直无法回来……我坚信这点。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早早地……”宗公子泪如雨下,正是伤心处。
谢臻真只在一旁陪着他,静静地,并不做打搅。
这个时候,她应该做的是陪伴。
师父和师兄的前半生,她没有参与,只能旁观。
哀极、痛极。
宗公子一身红衣入血夺目,他忽地扬起头来,紧握双拳,闭目发出了此生最大的悲戚之音来:“啊——啊啊——”
天地惊。
霓裳动。
这简单的音节却让闻者悲哀,见者落泪。
谢臻真鼻子发酸,低下了头去。她功力已经直逼封神境界,宗公子这放开功力的一喊,虽然震耳,但是对她并无伤。
落叶素素下。
游鱼惊惶躲闪。
机关嗡嗡作响,也似乎在悲鸣,感伤着一代机关大师的离开。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宗公子擦了擦眼泪,望着谢臻真:“失态了,请师妹见谅。”
“师兄重情重义,为怀念师父,哪里失态。”谢臻真摇头。
宗公子盯着谢臻真看了半晌,起身,退后两步,朝着谢臻真拱手,是见礼:“欧阳子门下大弟子,宗岚。”
谢臻真跪坐在床榻,同样以礼,声音清脆:“欧阳子门下小弟子,谢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