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焦凤鸣有些兴奋,随即说道:“大师若是见到相似的玉器决不能放过,传说五玉齐备,就可以打开神仙府邸!”
二人正在谈话,就听到楼下传来很大的喧哗声。
他们已经基本谈完,酒足饭饱,就会帐出了雅室。
楼下一群大食人冲进来,拉住店主询问。
这店主也是胡人,双方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楼上有人探出头去骂道:“什么人如此呱噪,还让不让人喝酒了?”
为首的大食人用生硬的汉话喊道:“西域驼帮办事,不想死就快滚出去!”
楼上人骂道:“原来是驼帮的杂碎,爷爷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兄弟们,让他们知道知道五陵会的厉害,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驼帮的人听了叫道:“你们五陵会不在东城呆着跑到我们这里来撒野,今日别想走出西市!”
一场帮派械斗就在眼前发生,作为始作俑者的郭弘早已经没人注意,他和焦凤鸣三人从窗户跳上屋脊走了一段,到西市北门附近落到街上,行礼作别。
还没走出去多远,街面上涌来一群手持弯刀裹着白头巾穿白袍的大食人,见了发一声喊追上来。
“站住!老和尚一定是五陵会的!哪座寺院的?敢来西市闹事?”
“青龙寺的。”
郭弘回头一脚把冲在前面的人踹飞出去,顺手抢过弯刀比划一下挽了个刀花,那些追过来的大食人急忙刹住脚步。
“有种留下姓名!”
郭弘看了一眼拿着弯刀的大食人沉吟道:“阿里巴巴。”
他走到桥头纵身一跳,落到漕渠中的一条小船尾部,船家见是个老僧,微微一愣没敢多话,反而加紧摇船。
那些大食人的叫嚷声越来越远,小舟翩然而去。
郭弘下船后找了个僻静所在恢复本来面目,晚饭已经吃了,现在该去杜府查看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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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下衙骑马来到府门前,看到宽广的乌头门心中非常得意。
经过二十多年打拼,他终于赎回祖宅,这是杜家中兴的标志,子孙后世会以此为荣。
乌头门又叫衡门,只有五品以上官员和里坊的大门才能用这种规制,名字来源于门顶立柱上用来防雨的黑色瓦罐。
此时门边“阍人之室”(即传达室)坐着的魏叔急忙打开大门,杜牧和亲随纵马进入。
唐代人由于要骑马,宅邸大门都没有象明清那样修建台阶,从外到内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二人来到堂前,杜牧下马,把缰绳交给亲随牵去马厩,自己进入房内。
崔氏这时听到马嘶,带着阿窦出来迎接。
杜牧已经四十六岁,很宠爱这位比他小了十五岁的娇妻,上前拉住崔氏的小手,两人都面带笑意。
崔氏柔声道:“今日有大喜事要告知郎君。”
杜牧笑道:“什么好事快说来听听!”
他最近这两个月诸事不顺,也想听听有什么喜事,高兴一下。
今年杜牧是够倒霉的。
他被好友周墀调回朝中,做回六年前的员外郎,属于高品低就,按照惯例应该很快得到提拔,但周墀被崔铉斗倒,外放出京,他的处境一下子就尴尬了。
崔铉虽然不至于针对他,但也不会特意提拔,这样等于五六年的外放官白做了,又卡在员外郎这一级,不上不下。
在六部中,员外郎的官阶为从六品上,是郎中(从五品上)的副手,相当于后世的副司长。
会昌四年九月,杜牧做到池州刺史。
池州是会昌四年五月升为上州,上州刺史已经从三品的官阶。
他以从三品的散官阶担任一个从六品上的司职,如何能甘心。(相当于副部级担任副司长)
唐代官吏升迁的惯例,就是中进士后去节度使、刺史府做参军,资历够了回朝廷,从七品官慢慢往上升,到了从六品员外郎就可以外放为正四品下的下州刺史。
等升到从三品上州刺史,积攒够了治理地方的资历,这时如果朝中有人,就调回来做一任员外郎,然后升郎中,也有的直接当中书舍人。接着是九卿、六部尚书,或者中书、门下侍郎,也就是宰相,宰相罢职后再外放为节度使。
如果朝中没人,就继续做刺史,转任几次,慢慢熬到兼任观察使,然后到节度使。但这条路升至节度使就到顶了,不会再调回朝中为相,最多加个同平章事,做节度使任上的使相。
在唐代做宰相,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如果能走第一条路就不会去走第二条路。
杜牧本来是走第一条路,但周墀罢相后,他看不到升官希望,如今正琢磨着请求外放,争取再走回第二条路去。
崔氏自然知道夫君的烦恼,她其实也在着急,但没有什么办法,兄长也只是个刺史,这种事情根本帮不上忙。
外调的事急不来,杜牧已经上过一道《上宰相求湖州刺史启》,根本没有回应。
崔氏准备把发现刘燕娘和离儿的事说出来,让杜牧高兴一下,免得一回家就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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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换上夜行衣,蒙面之后翻墙进入杜府,其实唐代的宵禁对江湖侠客来说并不算什么。
虽然侠客们都不能像电视剧里那样飞来飞去,但四米高的墙不用工具就能爬上去,五米六米的借助钩子也能爬。
另外长安主道旁的大树多有几百年树龄,爬上去也能跳到坊墙上,就是动静比较大,容易被人发现。
郭弘白天来过,暗自记忆了府中的格局,他直奔后花园。
池中遍布荷叶,相邻一座水榭,此时灯火辉煌,人影绰绰。
郭弘走路悄无声息,慢慢靠了过去,刚躲到廊下,就听堂上一个女子说道:“夫君,这是曹师他们从大树下找到的。”
郭弘记得这声音,正是崔氏。
另一个男子说道:“这是蓝玉璋,此事不要外传!”
崔氏又道:“夫君,莫不是中了邪的事物?要不还是扔掉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很可能是先帝会昌五年失窃的四件御宝之一!”郭弘猜出这个男子就是杜牧。
“那就好,那就好。先帝御宝怎么会在府中?莫不是被那女鬼搬来的……”
杜牧笑道:“阿裴如果真变成鬼,也不会害咱家人,毕竟曹师、祝柅是她外甥。至于这块蓝玉璋为何会埋在树下,我到也能猜到一点。当年王才人谋逆案发生后,皇帝曾逃入寺院躲藏,然后先帝下旨毁寺灭佛,陛下便化妆成和尚躲入这座府邸,当时此宅有鬼屋之称,一般人不敢靠近,他们在这里躲了半个多月,等封锁松懈才逃出长安前往河北避难。这蓝玉璋想必是那时埋在树下的。”
郭弘心中有些奇怪,只听崔氏问道:“如果是皇帝埋的,回来后怎么没有派人把玉璋挖走?”
杜牧停了片刻才说道:“这为夫也猜不透,回头问问姐夫,他们在宫中颇有人脉,也许知道一些。”
郭弘悄悄伸出头偷眼一看,见杜牧把蓝玉璋收入怀中,暗暗记在心里。
堂上杜牧问崔氏道:“就是这件事?却也算不得什么喜事啊?”
崔氏道:“郎君,当然不是这件事!妾身找到南陵刘家的女儿了,她和离儿住在西市旁的崇化坊!”
杜牧精神一振,他回长安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找女儿。
“娘子,派人去了吗?”
“家里只有左奎一个武艺不错的,怕抓不住人,要不要报到京兆府?”
只见杜牧微微沉吟,说道:“那个沈昭也在?”
崔氏道:“恶人有恶报,沈昭改名鱼承昭,前几日在青龙寺被人推下木塔摔死了。”
杜牧摇头道:“那就不能报官,一来这孩子生的时候你我还没成亲,说不清楚,二来若是真把燕娘抓了,恐怕要送入司农寺服役,她刚死了亲人,实在有些惨。”
崔氏跺脚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怜香惜玉,我的离儿被他二人拐走,这三年夜夜难眠,难道就这么算了?”
郭弘心中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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