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便可...”
吕岩对敌之际,一向不屑于与人多费口舌,更何况是眼前这种令其十分嫌恶的无耻之徒。不等老人说完,吕岩已翻动右手,一掌按下。
以吕岩掌心为开端,一大片天青色剑气骤然而起,于洪海水面和吕岩此刻所处的千丈高空之间,斜挂出一条清亮耀眼的剑气长虹。
脸色剧变,梅启云伸出手,却还没来得及握住摆放在自己身前的重剑剑柄,便连同其身下的细长木舟瞬间没入到洪湖水面之下。
少时,随着吕岩掌间奔泻的剑气渐渐止歇,在支离破碎的木舟残骸中央,梅启云屈膝低头,双手抱剑而立,无力挺直的身躯好似风中残柳,颤颤巍巍地勉强悬浮在湖面之上。
嘴中微腥,老人张口吐出一滩浓黑淤血。
前一秒还稳坐船头,好似有恃无恐,下一秒便被这从天而降的剑气巨瀑打得船毁人伤。好像还没能从这瞬间发生的剧烈变故中缓过神来,梅启云抬起头,傻傻地望向自空中缓缓下落的白衣少年。
“吕岩,你...你竟然出手如
此狠辣!”
双脚悬空,吕岩冷冷道:“卑鄙偷袭,是你自寻苦果。”
嘴角血迹未干,梅启云无比吃力地低声说道:“老夫一时不察,才会被你这个黄口小儿偷袭重伤。可你不要以为这就能为所欲为了。不妨实话告诉你,如今烟波城中已经布下重重大阵,只要你敢踏入城中一步,便再无幸免之理...”
双脚悬空,吕岩神情诡异地看着灰发老人,明明此刻已气若游丝,竟然还敢对自己出言威胁,难道他脑子都被打坏了?
电光火石之间,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便已经迅速落下帷幕。王涟御剑下行,在看清了灰衣老人的相貌之后,惊诧道:“原来是你。”
闻言转头,吕岩问道:“你认识他?”
王涟先是摇头,随即忍不住掩嘴轻笑。在吕岩投递过来的疑惑目光下,王涟指了指梅启云,解释道:“不认识,我只是从李爷爷那里听说过他的名字而已。他脸上的这些疤,好像就是被李爷爷当年随手刻下的。”
原来还是师伯的多年宿敌...心下了然,吕岩随即再次打量向灰发老人,眼中除却之前的不屑之外,还多了一些淡淡的好奇。
反观梅启云,在听到王涟亲口道出了自己当年的屈辱经历之后,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淤血,原本涨成酒红的脸庞瞬间再无血色。搭配着他脸上那些交错纵横的疤痕,让本就容貌碍眼的梅启云,瞬间如地狱恶鬼一般狰狞恐怖。
“你...你们!”
抬手怒指两人,梅启云张口欲骂,可在心境剧烈激荡之下,让他本就紊乱不堪的气机瞬间寸寸溃散。双手一松,耗尽了体内仅存气机的老人,就这样含着心中的仇恨,缓缓沉入水底。
面无表情,吕岩甚至都懒得去在意老人是死是活,既然连自己的随手一击都承接不住,那么这个所谓的梅氏一族家主,自然无关大局。
吕岩抬眼看去,在升腾弥漫的水雾尽头,那座据说布下了重重大阵,埋伏着无数对手的宏伟雄城,才是自己今日一行的真正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