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穷人与脑残（恭请藏赏）

放慢脚步，走得很慢很慢，头仰得高高的，用鼻孔深深地深深地吸进周围那股芳香的奶酪香味！

    噢，她是多么喜欢这股气味啊！

    啊，她又是多么渴望能走进这家城堡，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另外一个世界里！

    朦朦胧胧，朦朦胧胧！似虚似幻，浓浓的蓝色将龙八戒的意识完全占据。

    于是，灵界的考验，充满传奇色彩的长久考验，缓缓在他的梦境展开，展开——

    唔，俺反应迟钝——这一点俺同意；不过俺可能比旁人以为的聪明得多，因为俺脑子里想的东西跟旁人眼睛看见的有天地之别！

    比方说道，俺很能思考事情，可是等俺试着把它说道出来或是写下来，它就变成果酱似的糊成一团！俺举个例子解释给你听！

    前些日子，俺走在街上，有个人正在他家院子里忙活儿！他弄了一堆灌木要栽种，于是，他跟俺说道：“龙八戒，你想不想嫌点钱？”

    俺说道：“嗯，想，”于是他派俺去攒泥土！用独轮手推车搬了十一、三车的泥土，大热天里，推着车走遍大街小巷倒掉它！

    等俺搬完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

    当时俺应该为工资这么低大闹一场，可是俺却收下了那一块钱，嘴里只说道得出一句“谢谢”之类的蠢话，然后走上街，手里拿着那张钞票——摺上，打开，摺上，觉得自己真象个脑残！你明白俺的意思了吧？

    俺出生后，俺妈妈给俺取名龙八戒，俺妈是个大好人！人人都这么说道！

    俺爸，他在俺刚出生之后不久就死了，所以俺从来不了解他！他在米头当装卸工，有一天，一台起重机从一艘“梦幻水果企业”的船上吊了一大网的苹果，结果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断了，苹果砸在俺爸身上！把他压成煎饼！

    有一次俺听到一些人在谈论那次意外——说

    道当时情况惨不忍睹，半吨重的苹果把俺爸砸得稀烂，俺个人不太喜欢吃苹果，除了苹果布丁！这个俺倒是喜欢！

    俺妈从“梦幻水果企业”领到了一点儿抚恤金，而且她还把俺们的房子分租出去，所以俺们的日子还过得去！

    俺小时候，她总是把俺关在屋里，免得其他小孩子骚扰俺！夏天下午，天气热坏了，她会把俺安顿在客厅里，拉上窗帘，让房间阴一点，凉快些，再给俺弄杯柠檬汁！

    然后她就坐在那儿跟俺聊天，就那么一直说道个不停，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题，就似乎一般人跟猫狼狗说道话那样，不过俺也习惯了，而且满喜欢，因为她的声音让俺觉得好安全又舒服！

    俺成长期间，一开始她都准俺出去跟大家玩，可是后来她发现他们是在捉弄俺！

    有天他们在追俺的时候，一个男孩用棍子打俺的背，弄出好可怕的伤痕！那以后，她叫俺不要再跟那些男孩子玩！俺就开始试着跟女孩子玩，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她们都躲着俺！

    妈妈认为念公立学校对俺有益！因为也许这样会帮助俺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但是上了几天学之后，校方告诉妈妈俺不该跟大家一起上学！不过他们让俺念完了一年级！

    有时候，老师在讲课，俺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之！俺开始看窗子外头的鸟、喜鹊，还有在外头那棵大橡树上爬来爬去，一会儿又坐下的东西，老师就会走过来教训俺一顿！

    有的时候，俺会被—种很奇怪的感觉冲昏了头，大吼火叫，她就叫俺出去坐在走廊里的长板凳上！其他孩子从来不跟俺玩耍什么的；除了追俺或是惹得俺嚎啕大哭，这样他们就可以嘲笑俺一—只除了牡丹?甜甜，至少她不会躲着俺！

    有时候放了学她还让俺跟她一起走路回家！

    可是第三年，他们安排俺念另一种学校，俺告诉你，那学校真古怪！就似乎他们把所有找得到的怪人统统集拢在一道，有跟俺一样年纪的，有比俺小的，还有大到十六、七岁的大男孩！

    他们都是各种程度的智障、疯痫病患，还有甚至不会自己上厕所吃东西的小孩！俺大概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个胖胖的大块头，至少有十四岁左右，他患了一种病，发作起来会全身发抖，就似乎坐电椅什么的！

    俺们老师美雪小姐每次都叫俺陪他去上厕所，免得他做出什么怪举动！不过，他还是照做不误！俺不知道要怎么拦阻他，所以，索性把自己锁在一间厕所里等他做完，再陪他走回教室！

    俺在那所学校呆了大概五、六年！

    其实那个学校并不太坏，他们会让俺们用手指绘画，做些小东西，不过多半时间，他们只教俺们怎么系鞋带啦，怎么做就不会把食物弄翻啦，不要发狂大叫大哭、把大便扔得到处都是等等！

    他的没教俺们念书——除了认识路标记号，还有分辨男女厕所之类的！总之，学校里有那么多严重的傻瓜，要想教点别的东西其实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俺认为这种学校的宗旨是免得俺们惹别人烦！谁愿意让一群傻瓜在外头乱跑？这个道理连俺都懂！

    快满十三岁，俺开始发生一些极不寻常的事！第一，俺开始长高！半年之内俺长了六厘米，俺妈一天到晚得把俺的裤子放长！

    再就是，俺开始横着长！到了十六岁，俺有两米三高！他们说道简直无法相信！

    之后发生的事使俺的生活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