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的娘子流落在外,小人要去寻她。”林冲低声说着。
“教头,万金侯所行之事实是让江湖英雄好汉钦佩。可话又说回来......”宋江说着叹了口气。
“万两黄金的悬赏,万金侯怕是处处难行,步步危机。你家娘子怕是......”
这世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生死时刻,那万金侯怕是早已将表姐抛下。宋江自问,若是他面临相同处境,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宋江的话虽然说得委婉,可林冲还是听明白了。
“不会的!”林冲说着灌下一口酒。
宋江的话,恰恰说到他心里最深的恐惧。他不敢承认,也不会承认,他要抱着这一丝微弱的希望一直找下去,直到他彻底倒下。
“唉!”宋江长叹了一声,又劝道:“万金侯自东京后就再无音讯,世间多少人要寻他都未找到。教头若是日后无路可走,可以来寻宋江。若是教头有意落草,在此地不远就有一个水泊......”
“多谢公明哥哥!找不到娘子,小人绝不会停下。”林冲躬身打断了宋江的话。
......
宋江把林冲送出家门,林冲告辞正要转身,又被宋江唤住。
只见宋江从腰间取下压衣刀递给林冲,说道:“教头,你且带着此刀。他日若是有事不便来见,可托人带着此刀来寻我。”
林冲单膝跪地向宋江拜了一拜,双手接过压衣刀贴身放好,感动地说道:“哥哥高义,将来若有机会,林冲必衔环相报!”
“教头休要多言,快快赶路吧!”宋江搀扶起林冲,拍了拍林冲膝盖上的泥土说道。
他之所以没有挽留林冲,就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提出来,两个人都会尴尬。
一条好汉,可惜了......
林冲怀里揣着压衣刀和五十两银子,低着头快步走着,一会儿感念宋江义气深重,一会儿又自怜前途难测。
他正走着,一不留神,险些撞到了一个高大汉子的身上。他脚尖捻地,闪身向旁边躲开。迎面又走过来两个行人,林冲脚下一蹬,“噌”得从两个人的间隙中穿了过去。
林冲伸手拉了拉毡笠遮住面颊金印,低头匆匆而去。
孙安回头看着远去汉子的背影,暗赞了一声。
好俊的身法,是个高手!
若非怕误了哥哥的大事,今日定然要结识一下!
孙安戴着鬼脸面具,身后跟着两个小喽啰挑着担子,直奔雷横家中。
雷横家中并不算特别富裕,只有几件草屋。
孙安带着两个小喽啰走进雷横家的时候,雷横的老娘正满脸陪笑地将一个媒婆送出屋外。
“我儿的终身大事就劳烦李婆多加费心了,事成之后老身定有重金相谢。”
“好说,好说。”媒婆一边应承着,一边走了出去。
雷横的老娘一直把媒婆送到巷口,这才转身回到院中,笑着向孙安赔罪道:“不好意思,怠慢了贵客。请问贵客从哪里来?”
孙安摘下面具,拱手笑道:“洒家是雷都头的朋友。明天是除夕,洒家带了一点薄礼拜访,还望婆婆收下。婆婆,你看这东西放哪里合适?”
说完孙安挥了挥手,两个小喽啰挑着担子走到雷横的老娘身前。
雷横的老娘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三人,说道:“后生,我儿出去了,要不进来坐坐,等我儿回来再作计较。”
......
雷横正在赌场玩到兴头上,突然一个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就见雷横整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