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殷凝昼也跟着走进去，眼前白雾浓了又散，当他走出浓雾时，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变了样。

    像是白银熔化在了水波中，他面前是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泽，湖面的边缘一线银光闪烁，静谧的水波从他的脚下荡漾开。

    他站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放眼望去，群山环绕，湖上空无一人。

    夜空中看不到一颗星子，湖水里却有光，殷凝昼低下头，透过水面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湖水倒影中，天空中仿佛用银线细细勾勒出一副星图，只是所有的星星都是黯淡的，静静地沉在水中，如同晶莹剔透的飘花翡翠。

    根据巫渝的讲解，殷凝昼了解到“走个过场”就是在这片湖上待几分钟，几分钟后，如果巫渝选择了代行者，这里就会开始放特效，因此在那之前，他只要在这里无所事事静坐就完事了。

    周围没人，艾殷和巫渝也显出了身形。

    微光闪烁的湖面衬得巫渝皮毛仿佛在莹莹生辉，白鹿姿态优雅地低头饮水，一对莹白的鹿角缀满了星光。

    小煤球一开始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对着倒影观察片刻，就趴了下去，揣起前爪，蹲成一团毛球，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的殷凝昼。

    这时，他听到了巫渝好奇的声音：“哎，你为什么都不出来耍呢？”

    他们现在是私下里交流，巫渝避开了殷凝昼。

    巫渝化身的白鹿比殷凝昼还高，对于艾殷来说更是庞然大物，看到白鹿靠过来，他顿时有点紧张，一对耳朵悄无声息向后弯折，也不继续揣着前爪了，迅速地站了起来。

    面对巫渝，艾殷憋出的理由和面对殷凝昼时就不一样：“……我有代行者，我们要建设城市，很忙。”

    巫渝：“哟？你们关系挺好的，认识很久了？”

    说到这个，艾殷顿时放松不少，矜持地抬抬下巴：“人类的感情来得很快，他们经常会一见钟情。”

    巫渝：“嗯？”

    她听见艾殷信心十足地说：“我知道他最喜欢我。”

    巫渝想了想之前殷凝昼真诚地寻求她的认可：“嗯……”

    她决定暂时不说话。

    而艾殷已经开始数了起来：“我弄伤自己的时候，他会问我疼不疼，还帮我安排好了战后修复的工程，我们离开时，那些战损都已经修完了。”

    巫渝：“……”

    艾殷继续数：“发现有人类可能对我造成伤害，他主动要求去确认情况；他主动提出要帮我修水管；他每隔一会就要问我在不在；他主动服侍我吃火锅……”

    艾殷每数一件，耳朵就竖起来一点，蝎尾也从蓄势待发的状态恢复了松弛，完全没发现巫渝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数完这些，艾殷已经对自己的代行者非常喜欢自己这件事十分笃定，看看巫渝，他又想起了火锅店的事，话锋一转：“……你现在已经认可了他，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有多好用了。”

    小煤球骄傲且快乐地在心里做了总结，他的代行者最喜欢的还是他。

    毕竟自己是他的城市，他们说好要一起建艾殷。

    巫渝的语气非常神秘：“嗯……我懂了。”

    不，她不这么觉得。

    他们聊了这一阵，殷凝昼的静坐也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巫渝察觉到四周似乎变亮了一点。

    她很快找到了异变的根源，但当她顺着光看过去时，不禁怔愣地停下了动作。

    ……

    中央星域，三道星轨环绕着蓊郁的蓝绿色星球，从城市里抬头，亮银色的光环彼此平行，流星一刻不停地沿着星轨从天空中掠过。

    忽然间，城市的中央忽然冲起一道光柱，照亮了城市灯火辉煌的夜空。

    光柱融入防护罩，如同涟漪一般一圈圈向外扩散，呼吸间，笼罩城市的防护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光，整座城市一瞬间被点亮，在无垠的星空中闪耀。

    人们错愕地注视着这一幕，无法理解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们也无法看到，蛰伏在城市中的无形之魂忽然睁开了眼睛，向某个方向投去疑惑的视线。

    不知道多少距离外，另一座城市同样毫无征兆地被光柱点亮。

    另一片星域，一座座城市散发出光芒，连成了全新的星座。

    如果有谁能够俯瞰宇宙的这一角，那么他大概能看到星图在这一刻遍野生辉，翔集的星点被无形的线穿起，仿佛一道微弱的银河。

    ――这幅星图此时就倒影在巫渝眼前的湖水中。

    天空中依旧没有星光，但群星垂影在湖水之中，暗淡的星星一颗颗亮起，无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将湖水和星空连接。

    遥远的星辰在这里相聚，迷离的星光追逐着青年的指尖，光芒灿然，将他笼罩在内，水光在他周围晃动，宛如浮光跃金。

    星空为他改写，宇宙在这一刻灿然生辉。

    殷凝昼一开始以为这就是巫渝选择代行者的特效，还在心里嘀咕不是说好了不引人注目吗，现在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当他对上白鹿惊诧的目光时，他心里一咯噔，忽然警觉起来。

    他迅速和巫渝确认：“这不是正常情况？”

    巫渝眨了眨眼，看他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多了几分好奇。

    “当我选择代行者时，这里会升起光柱，点亮整座城市，湖面里代表我的那颗星也会发光。”她慢慢说，“这些星光代表我们将加护赠予所选择代行者。”

    “只有一整个星球的眷顾，才能点亮这片湖水里的星光。”

    说到这里，巫渝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哎，你到底当过多少城市的代行者？”

    殷凝昼：“……”

    靠，他好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