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为敬重的父亲与一名陌生女子并肩走着,他脸上那略带恳求的表情,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地上的沙粒像是被和入水泥,慢慢凝铸成石板,而她的四肢则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原则性极强,严格却令人信服的父亲,却满目焦急地哄着陌生女人。
刹那间,甄柔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
此刻的父亲,主创席上的尹思礼,无一不撼动着她的世界观。
阮承泽见爱犬停下望着迎面走来的男女,不禁也驻足打量他们,没想到是富商甄华,他旁边的人不是其太太沈文茵。
他皱眉,感叹自己运气可真背,这样的事也能撞见。
富人们的游戏,虽然众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想被当面撞破不是。
他不想被卷进这样的是非,脚步一转,低声喊了声西米露。
甄柔却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连男人喊她也没有听见。
阮承泽又狐疑看了眼来人,没有多想,直接将萨摩耶抱起来往回走。
身子一轻,鼻息间男人的气息浓烈袭来,甄柔总算寻回一丝清明。几乎立刻明白阮承泽的心思,他不想近距离撞破自己父亲的秘密。
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本想自欺欺人,说服自己父亲说不定是谈工作呢。
但有什么工作需要大晚上的到海边谈呢,答案是否定的。
甄柔的情绪跌落谷底,只要想到自己的母亲刚“失去”女儿,丈夫又瞒着她偷情,心脏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回到酒店,阮承泽发现了她的异常,他本以为西米露只是跑累了。但到卧室这么久,她还安安静静躺地上,太反常。
他只好将萨摩耶抱上床,摸摸它脑袋,“怎么了,西米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汪唔。”甄柔低吟一声,将头埋进被子,心情依然低落。
阮承泽没办法,将它搂进怀里,“减个肥而已嘛,谁叫你这个贪吃鬼什么都要吃。”
“唔。”她无奈叹气,将头靠在男人胸膛,更糟心了。
人类失去语言表达能力真可怕,她想。
阮承泽以为它是撒娇,没有多想,搂着它进入睡眠。
黑暗中,甄柔睁眼,想听听妈妈的声音,又觉得每次用男神电话打过去反而不好。
毕竟,她出事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泽”字灯牌,甄家查到演唱会轻而易举。
满脑子胡思乱想,她终是没有行动,阮承泽虽是无辜,难保甄家不会迁怒。
迷迷糊糊中,甄柔也没能抵抗住睡眠因子,沉沉入睡。这一天,她身心疲惫,很累。
·
次晨6点,阮承泽就将她叫醒,最近赶戏,总是早出晚归。
十分钟洗漱完毕,一人一狗来到酒店的餐厅,里面零零散散坐着些人,几乎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但甄柔还是看见了父亲与昨晚的女人,两人同住一间酒店,果然有猫腻!
她故意跑到离他们最近的工作人员那桌,悄悄打量女人,随后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狗,怕什么呢!
于是,甄柔侧头,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女人。
杏眼淡眉,鼻梁不算高挺,唇形很漂亮,披肩黑发。今日着深蓝色针织毛衣,黑白格子短裙,细直的腿上踩着黑色短靴。
看皮肤,大约三十出头,抛开私心来讲,甄柔认为她还是挺漂亮一妹子。
可是,那也比不上自家妈妈!
沈文茵今年四十出头,却保养得不错,表面年龄与这个女人相差无几,并且穿着更有品味。
那么,甄华找一个不如自家老婆的小蜜,他图啥呢?!
难道另有隐情?
甄柔正欲壮胆前去打听,一个高大的身形猛然出现在她身前。
“西米露,不要乱跑,快吃饭赶戏。”阮承泽一把托起萨摩耶,不由分说按在沙发上。
她只得作罢,心中暗暗祈祷父亲千万不要那么快离开这里。
甄柔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阮承泽怕她饿着,去片场前又回房拿了个罐头。
他们到达片场时,还不到7点,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正适合拍许宏朗跳海的戏。
甄柔本打算在拍完自己镜头后溜回酒店打探,结果,为了不错过这难得的好天气,她的戏全被排到了后边。
她身在曹营心在汉,淡淡瞅着工作人员架机位,打光,做保护措施。
一切就绪,梁琨发号施令,这场自杀镜头开拍。
灰白天空下正红色的大桥格外抢眼,清晨,飘着小雨,上边的车辆寥寥无几。
许宏朗故意选择了一个连行人都不愿出门的天气了结生命,男人即将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来时承载着合家的喜悦,走时带着满身的罪孽。
人间这遭值不值得,他也不知晓,他只知道自己早该离开,早在妹妹出事的那天就该离去。
男人攀上大桥顶端,一不留神,左脚的皮鞋坠进海里,连水花都没怎么溅起。
他摸出电话,告别这段时间陪伴自己的丁琪,彼时,女人尚在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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