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父亲忙于水患,家中无人主事的消息,便急忙忙冒雨返回。
中年男人是随州同知刘维的亲随,此行目的是阻止小姑娘回鲁东。
至于为什么阻止,他只是个服从命令的下人,完全不了解内情。
他原本想在进入障山前解决此事,然而赵思月不知从哪儿雇到了那些随扈,始终无从下手,就拖到了这个时间点上。
黑铁塔等人是鲁东都指挥使的亲随,这些人目的明确,正是为了司岂而来。
一行七人,经历了一场血与雨的洗礼,在去路上又沉寂了几分。
晚上,一行人进入障山县。
为安全考虑,一行人分三批进城,暗卫们重新隐匿,纪婵司岂等人则带着赵姑娘在城南的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县城地势高,降雨对其影响不太大,小城里井然有序。
一行人包了个小院。
纪婵和赵姑娘住西次间。
司岂带小马、罗清住东次间。
“你是女子?”赵思月进屋后,不忙着洗漱,而是在官帽椅上坐下了,狐疑地看着纪婵。
“你是知府千金?”纪婵反问。
赵思月脸红了,说道:“当然不是,那是为吓住坏人撒的谎,权宜之计罢了。”
“哦……我穿男装是为了行事方便。”纪婵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里一头乱发的某人耸了耸肩。
“你和司公子什么关系?”赵思月又拿出千金小姐的咄咄派头了。
纪婵卸下网巾,从抽屉里找到剪子,把剩下的一半长发也剪了,于是镜子里就多了一个长着羊毛卷的姑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居然都剪了,难道要当姑子不成。”赵思月不客气地咕哝一句。
“我的头发是救你时被砍断的。”纪婵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赵思月不吭声了。
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姑娘罢了,纪婵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专心致志地把头发剪齐。
然后洗了个热水澡……
纪婵梳了个丸子头,穿好衣裳打算去找小马,看看他的伤势——如果有条件还是该缝一缝,长得也能快些。
她出去时,司岂正好从东次间出来。
“你……这……”司岂被纪婵的头发吓得脚下一顿,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一路,纪婵的头发始终是用网巾罩着的,乱是乱,但不短,现在她梳着类似小孩子的垂髫,着实太过另类了。
“三爷,在下返老还童了,怎样,这发型还行吧?”纪婵满意地看着因着惊讶而失去了镇定的司岂。
他才二十五,却总摆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老干部似的,还是这样鲜活有趣些。
纪婵套着一件藏蓝色道袍,衬得皮肤雪白,垂下来毛茸茸的发盖住两边脸颊,脸变小,就越发显得眼睛大了,如果不是个头太高,绝对是只萌到极点的小动物。
司岂的心像被纪婵的头发弄乱了,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嗯……咳咳。”他勉强自己别开视线,在椅子上坐下,说道:“你下次绝不能那般冒失了,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胖墩儿和纪祎交代?”
他也无法对自己交代。若不是他,她不会到京城,也不会到大理寺,更不会出现在这里。
纪婵若出了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纪婵也有过后怕,但她是干法医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多了。
再说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揪着不放不是她的风格。
“好,下次都听你的。”她在司岂对面坐下,翘起修长的腿,换了话题,“听说障山县的臭豆腐很出名。”
司岂皱了眉头,他以前来过鲁东,记忆中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遂委婉地说道:“估计老郑他们已经定好了饭菜。”
纪婵的视线落在司岂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上,嘴角又翘了起来,“没关系,吃完饭,我带小马出去吃。”
“吃什么,师父。”小马梳洗完了,抱着一堆脏衣服走了出来。
“臭豆腐。”纪婵又问道,“你伤口怎么样,有没有弄湿了?”
“没湿没湿。”小马顿时苦了脸,脚下抹油,小跑着出了门,“师父,我去找个婆子把我的衣裳洗了哈,我受了伤,吃不了什么臭豆腐。”
纪婵哈哈大笑起来。
司岂宠溺地看着她,也笑了。
“司公子。”赵思月也出来了,与司岂福了福,在纪婵身边的座位坐下了。
她穿了一席浅粉色的纱衣,脸上画了淡妆,眉若柳叶,眼若星辰,青春四射的样子,确实很美。
纪婵擅长画画,向来喜爱美色,竟一时没舍得挪开眼睛,托着腮喃喃道:“赵姑娘还真是美人呢。”
她虽然也不差,但毕竟是孩子娘了,妥妥的中年人,只看一双眸子,就能看出年龄差来。
司岂敛了笑意,颔首道:“赵姑娘。”他站起身,与纪婵说道,“我去前面看看。”
“诶?我也去我也去。”纪婵后知后觉,她跟赵思月没什么好聊的。
她是仵作,通知死者家属进行解剖比较在行,但对怎样陪死者家属说话完全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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