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时竟是连那小混蛋是他心中那个“玉人儿”素来如珠如宝的亲儿子都给忘了,脑袋一热,直接大踏步上前,一把就想将这个十足碍眼的小混蛋提起来,却不料竟是被王子胜随手拦下了!
皇帝眼一眯,虽然他在伸出手前已经看明白所谓的“含了耳垂”,其实只是错位之下的视觉误差,不过那小东西亲昵地将小嘴凑到美人儿耳边说话的样子还是有些碍眼,又觉得反正自己都像毛头小子似的热血上头一回了,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闹一回,将这小东西提溜下来,也省得太子巴巴儿跑出来一趟,却只落得个独自在一边傻坐着的下场。
却不想,他难得想亲手做一回好父亲――将小东西他提溜下来扔给太子让他们去竹马竹马什么的――却竟然出师不利!
皇帝对自己出手的力道和准头最是心知肚明的,他虽没想着伤害小东西,可他常年在战场上头拼杀,稍有不慎就是重伤致命甚至连带着边关十万将士都落不了好儿的下场,自然最是明白何谓“苍鹰搏兔、尚用全力”了。他提溜小东西衣领时的力道不算重,但手伸出去的角度自然而然地防备了七个小东西可能闪躲的空隙、以及十二个王子胜可能格挡的地方,眼中原本对王子胜那无奈一笑的痴迷也在他出手的瞬间就散了开去,可就是这么着,竟还是被格开了。
王子胜看似随意侧了侧身、抬了抬手,皇帝给自己预备的十九路变化,居然就一个也来不及施展!
皇帝神色一凝,看向王子胜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味,显然现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再只是那个一眼就挠进他心底的“玉人儿”,而是可堪为他对手的伟丈夫!只见皇帝刚被格挡开来的右手迅速化钩为掌,直击王子胜面门,左手却团握成拳,从底下穿了过去,直取那不如女子线条温婉却也不像皇帝那般深刻分明的下巴!而右手那一击在被躲开之后,又就势往下一抓,又往小家伙的领口奔去……
皇帝在这瞬息之间,虚虚实实已然出了二十一招,王子胜却只是脚下微微一动,上身略一挪移,连再次格挡都不用,皇帝那越来越凌厉刁钻的攻势就尽被化解了去。
攀在王子胜肩头的小家伙,眼睛圆瞪,初时是惊吓,后来却是兴味,到了后来,原本攀在王子胜脖子上的胖爪子都松开了,也不担心他爹一时不慎将他摔下来,只顾着噼噼啪啪地拍着胖爪子:“好厉害好厉害!爹爹好厉害,穆伯伯也好棒啊!比街上的杂耍还好看!”
“……”皇帝默,他到底是该为自己用人妥当,不到三月就让京中又恢复了原先的繁华热闹,让这个胖小子松散半月就看到好几场卖艺耍猴的杂耍而欣慰呢?还是该为这可恶的臭小子居然敢拿堂堂帝君比作那杂耍的艺人――更也许只是艺人戏耍的小猴子――而恼羞成怒地将这臭小子捉起来按三餐加宵夜另加两顿饭间点心的打屁股呢?
虽说选择后者的话,打完小混蛋还能顺便将小混蛋他爹以教子不严的罪过一并拿起来酱酱又酿酿,只一来可恨彼此孝期未过――居然还有两年!皇帝一想到这个就郁闷――二来更郁闷的是,怎么偏偏在机会到来前一刻,就让他发现了那人竟不只是一般的文弱书生,而是允文允武一只手都不用就能让他没辙儿的强悍对手呢?
皇帝原先在北疆时,因军中寂寞,免不了也有和普通将士一般,选个合心意的袍泽解衣分食相濡以沫的时候,也确实没少对看上的人用强势压制,也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占尽便宜的,但他靠身份占便宜的可都是在对方食髓知味之后,为了占尽“上”风方才拿自己的身份出来说事罢了,一开始“强”的时候可依足了军中不成文的规矩,没靠身份、只全凭武力――好吧,就算被“强”的肯定也有那些因为他的身份,反抗时多少有点子顾忌的因素在,可这床上战争能顾忌,正经战场上谁谁谁有几斤几两,作为主帅又不时亲身上阵的前燕王现皇帝陛下,那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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