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都被你这话给搞没了。”
“我必须保证你的知情同意,你不同意,我是绝不能录的。”富小景虽然也觉得这句话很败兴,但为了她的学术生涯考虑,她必须慎重。
临走前,富小景做了一桌中餐。梅把富小景召唤来主要是为了做饭这事儿。梅的老糖爹一直误以为她会做中餐,今天特地要尝尝她的手艺。
“梅,明天的演奏会,你别忘了。”富小景做菠萝咕噜肉时,剩下了半只菠萝,此刻她正窝在沙发里拿勺子挖菠萝吃。
“什么演出?”
“你上次不是要听普罗钢协吗?我买票了。”为了尽可能从研究对象那里获取全面而真实的资料,富小景也会在资金允许的情况下努力投其所好。她买的学生票,跟它的价格比,票的位置可以说出奇得好,但也是相对而言。
“是吗?我说过吗?”
“你上次说的,我整理录音时又听了一遍。”
“事实上,我只听老头子提了一句,我本人对那个并不感兴趣。你可以找个男孩儿陪你一起去。”
富小景很头疼,她的采访对象不够诚实,论据出了问题,论点便无所支撑。
“好吧,再见,祝你晚上愉快。”富小景把勺子洗了,和梅说了再见。
晚上看新闻,康州的一家赌场有一赌徒因过于激动心脏病发抢救无效死亡,她很不恰当地想到了顾垣。
或许应该再劝劝他。
一定要再劝劝他。
电话拨过去,第二遍才有人接听,他的声音比之前要冷淡一些。
“你好,我是富小景,你送我的唱盘非常好,确实和手机播放器有很大区别。明晚卡内基会有布朗夫曼的演出,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一起去看。位置还不错。”
“我是你的第一人选吗?”
富小景迟疑了一下,“当然。”
“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
富小景继续撒谎,“我是今天才买的票。如果提前跟你说了,到时买不到,那多尴尬。”
“可万一我明晚没时间呢?你不是白买了?”
“那我就把票卖给别人。”
……
“我明天下午四点来接你,咱们先去吃个饭,我正好回请你。”
“不用了,我吃完饭坐地铁去,你准时到就行。”
“你想吃什么,要不去吃日本菜,我知道有家还不错的。”
富小景握着手机摇头,可惜顾垣看不见,她刚说出一个不字,就听那边说,“那吃法国菜,在65街……”
“我四点有别的事情要忙,你自己吃吧。”
“那好吧,六点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
“我从没拒绝你,你总是拒绝我,你认为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富小景只好随口说了个地址。
第二天下午六点钟,富小景又坐上了顾垣的车。即使以最严苛的角度来审视顾垣今天的穿着,也很难挑出毛病。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存在把车子比衬得十分寒伧,如果车有车的话,此刻应该自惭形秽。
顾垣的车一如既往的冷,富小景自上了车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为了好看,只在大衣里套了件炭灰混银色刺绣软呢裙子,那裙子是她衣柜里最大牌的货色,买来后便物尽其用,所有稍微正式点的场合她都穿它撑场面。地铁里有暖气尚能坚持,可车内的温度并不比室外更高。
顾垣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条毯子扔给她。
“谢谢。”
“用不用吃药?”
“不用,我刚才就是嗓子有些痒。”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绉缎盒子,“送你的。”
“谢谢。”盒子十分的简陋,这给了富小景一种错觉,如果她不收下,就是在表达对顾垣的看不起。
“拆开看看。”
“真漂亮。”富小景倒不是在客套,那确实是一副极漂亮的耳环,她从没见过这么像钻石的蓝水晶。
“你头发可以试着盘起来。”
“有头发的话,耳朵会暖和好多。”
她没有一双拿得出手的耳环,在正式场合她总试图把耳朵遮起来。
“你很冷吗?”
“你不冷吗?”
“或许我该换辆车来接你。”
好像她在嫌弃他的车似的。
富小景急忙否认说,“我其实也不怎么冷,尤其是盖上毯子之后。而且……你现在这车挺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