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左氏吃了顿饭,令狐妍出宫回家。
到了家中,家中的奴婢们不管是在做什么,看到她路过,都赶忙恭恭敬敬地下拜相迎。
刘壮是莘家唯二知道莘迩挨揍之事的下人之一,莘迩没对他说缘故,他胡猜乱想,以为莘迩是受了“小小怀孕”之累,——他的乱想也有两分道理,新妇刚刚入门,就闻知丈夫的婢女怀上了身孕,如是那小心眼的,十之八九会因之不快。
故此,自责孙女牵累到了莘迩之余,对令狐妍,刘壮尤是执礼恭谨。
令狐妍没怎么理会奴婢们和刘壮,踩着先蚕礼后即换上的黑色长皮靴,晃悠着左氏赐给她的串珠项链,大摇大摆地来入后宅,回到己屋。
她的婢女大头配陪嫁到了莘家,这两天患了感冒,头重脚轻的不舒服,因没随她入宫。
大头趴在外屋的榻上,鼻孔塞满了绢纸,无精打采,哼哼唧唧的。
令狐妍瞧见案上放着药汤,问她道:“怎么不吃药?”
大头囊着鼻子,说道:“太苦了。”
令狐妍摸了摸药碗,温温的,还没有凉,便把之端起,到榻前,揪住大头的丫髻,把她拽起,命令道:“张开嘴!”
大头愁眉苦脸,迫不得已,把樱唇张开。令狐妍将药汤灌入她的嘴里。等她喝完,从挂在蹀躞带的一个锦囊中,摸出两个蜜饯,丢给她,说道:“吃了罢!”
大头吃着蜜饯,嘟嘟囔囔地说道:“翁主,你今早进宫前,见郎君了么?”
“没有。怎么了?”
“适才阿丑给我给送药时,道郎君也许月底就要出兵西域了。郎君对你说了么?”
“没有。”
“翁主,我寻思着,你跟郎君不能总这样啊!”
“哪样?”
“翁主和郎君成婚已有旬月,除了新婚当夜,郎君再也没来见过翁主。翁主,世间哪儿有天天不见面的夫妻!郎君这一出征西域,我闻听西域远在数千里外,只路上来回就不知要走多久!等郎君回来,说不定都得明年了!翁主,要不要小婢今晚求见郎君,请他来与翁主一叙?”
大头为莘迩、令狐妍夫妻不见而忧心忡忡,煞有介事的模样,逗笑了令狐妍。
令狐妍说道:“你听谁说的西域远在数千里外?由王都西去,过了敦煌、高昌,即是海东诸国,无非千余里罢了。”教训大头,“你没事的时候,别琢磨没用的,多学点有用的!你是我显美翁主的爱婢,居然连西域有多远都不知道,说出去,少不了引人笑话,我脸上也无光!”
大头应道:“是,是。”偷窥显美的神色,说道,“那今晚要不要小婢?”
令狐妍站在大头身前,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她,看了好一会儿,露出奇怪的笑容。
“翁主,你笑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急着自荐枕席!”
大头羞红了脸,说道:“哪有!”
“头是大了点,不过呢,你也堪称美人了。小脸红扑扑,两眼水汪汪的,我见犹怜。”令狐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美色,你就是着急,我还不舍便宜那丑八怪呢!”托住大头的下巴,探头过去,朝她右边脸蛋上亲了一口。
大头呆了呆,慌不迭地朝边儿上逃开。
令狐妍哈哈大笑,转身出屋。
大头急问道:“翁主,你去哪里?”
“我才识了唐艾之妻李氏,她虽是个弱女子,不会骑马射箭,倒是个爽利的人,对我脾胃。我约了她晚上来家赏月赋诗。这是她头次来咱家,不能慢待了,我得叫膳房多做几样好菜!”
看着令狐妍扬长而去,大头裹着厚被,坐在榻上,唉声叹气。
作为令狐妍的贴身婢女,大头是知道莘迩挨了一拳之事的。她便是知情的“唯二”两人中,刘壮之外的另一个。在她看来,莘迩年轻英朗,能力出众,深得中宫和大王的信赖,人且宽厚,莘府中的奴婢没有不对他感恩戴德的,要说缺点,大概只有族声不是很高一条,但显然莘迩前途无量,这个缺点也就无所谓了,因自是希望令狐妍与莘迩能够和和美美,幸幸福福。
谁知令狐妍洞房之夜,就给莘迩了一个下马威,搞得莘迩至今不复登门。
而令狐妍对此却好像是若无其事。
大头心中想道:“真是愁人啊!”
莘宅中,大头忠心耿耿,令狐妍夜宴李氏。
兵营里,羊馥勤勉任事,莘迩问军略於唐艾。
……
本来今天两更的,接下来写西域,一则,有些旧有的资料需要重温一下,一些新得的资料需要学习一下;二来,本卷的进程有点慢,和上卷一样,又是写着写着就超纲了,亦需要把西域这块儿的纲要进行一下删改,时间可能不太够。本周欠的一更,下周必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