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况且第一次来现场,出现这种状况很正常,可是他这是第二次看到这场景,应该不至于如此啊?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文宾一直担心地看着况且,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况且心里此时就是地狱般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开杀戒,动用兵符?他心里天人交战着,反复进行着道德拷问。
车队回到城里后,魏国公、练达宁、应天府知府还有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几个主官一起到应天府大堂上议事。
不管怎样说,这还是凶手第一次发出信息,提出条件,这是对魏国公贴满各地告示的回应。
“大家都说说,这个凶手怎么样才能抓住?”魏国公首先开口道。
“这个……凶手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不过他既然开出了条件,就离我们抓他更近了一步。”刑部的一个司官吞吞吐吐道。
“凶手提出的条件就不用想了,根本不可行,我们绝不可能把况且交到这样的凶人手上。”魏国公断然道。
“可不可以想法布置一个陷阱?当然用况且做诱饵是有些风险,不过要是加强保护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都察院的一个御史说道。
“我说过别打况且的主意,更别说用他做诱饵了,谁坚持提这条件也可以,况且万一出了事,他自己拎着脑袋去面圣请罪。”魏国公冷冷道。
“不用况且呢,找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做替代,如果隔的远,凶手也许不会发现,等他发现时,已落入陷阱了。”大理寺的主官道。
所有看过现场的人,同仇敌忾目标一致,那就是想尽天法也要抓到凶手,并将其挫骨扬灰。
“凶手的感应能力特别强,用假的况且做诱饵没用,他根本不会上当。”魏国公道。
“况且是怎么搞的,不是说凶手一年做一次案吗,这才隔不到十天,凶手又作案了,他的资料到底来自何处,究竟准不准?”应天府知府找到了新的理由,爆发了。
“谭大人,这事跟况且无关,况且做的是他自愿做的,他什么都不做也是本分,要是况且有什么问题,谭大人不用找况且,直接找我,他的任何事都由我来承当。”魏国公冷冷道。
“国公大人,下官说的不是责任问题,而是说况且有许多资源,他应该把这些资源贡献出来,让咱们来主导查案,这样才能找到凶手的踪迹,才能成功抓捕到凶手。下官就事论事,不是针对况且。”
“不是针对况且?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针对况且!要说这案子的责任人,**县知县是一个,你谭大人也是一个吧,案子毕竟发生在你应天府的辖区里,当然所有在江南发生的事本国公也都有责任,我自己会向圣上请罪,你们呢,都想把矛头转到况且身上,自己就能脱身了。这就是你们的本事吗?!”魏国公蓦然站起厉声道。
应天府知府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低头躬身道:“下官罪无可恕,自然也要向朝廷请罪的。”
“有这认识就好,现在凶手尚未抓捕归案,谈责任还过早,大家还是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抓捕凶手才是正事。”
魏国公定下了基调,再没有人提起况且的名字了,都知道魏国公是受皇上手诏监护况且的,他可担不起况且陷入险地的责任,任何对况且的攻击就直接是对魏国公甚至是对皇上的攻击。
“这下子他找到了最牢靠的保护伞。”应天府知府自言自语道。
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何对况且耿耿于怀,遇到机会就会忍不住跳出来加害于他,上次已经在练达宁那里吃过一次亏,还是没记住教训,在魏国公这里又踢到铁板上了。
练达宁没作声,在这里他就算是小官了,没法跟堂上的一些大佬相比,更不用说魏国公了。有魏国公在,他丝毫不担心况且会遭暗算,这就足够了。
如果应天府知府能做主,说不定真的会把况且交出去,换来凶手不再作案的承诺,哪怕明知被骗都会试上一试,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家里的人。
汉景帝杀晁错就是这心理,七国反叛,打的都是杀晁错清君侧的旗号,汉景帝觉得自己赢面不大,又被袁盎等人说动,就把来上朝的晁错抓住,朝服斩于市,结果七国依然反叛,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七国当初提出的是杀太子的条件,汉景帝决不会答应,就算赢面再小,也会死拼到底,晁错虽说是宠臣,毕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更没有血缘之亲。
魏国公见众人都低头不说话,明显是没有任何主意,只好自己把一路上想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况且下车后,没有回到晋贤路上他的新居,而是在众目睽睽下走进了李香君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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