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贞的信函在国子监引起了很大波澜,尽管内容是痛骂况且的,可是王世贞是何许人,让他多看一眼都是了不起的荣耀,能让他痛骂更是一种象征:说明你已经爬到跟王世贞差不多的地位,值得他重视、痛骂,起码是值得一战的对手。
陈慕沙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苦笑不已,说道:“王世贞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又犯小孩子脾气了,你印刷的那些东西我也看了,没发现什么地方捅着他屁股了,他怎么就坐不住了,急火火跳出来。”
“这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吧?”况且也觉得很意外。
“不会,我跟他是同学,还能不认识他的字。只不过多年没有通过信了。”陈慕沙笑道。
“老师和他是同学?”况且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我和王世贞跟张太岳是同年,当年我们三个人交情不错,只不过后来各走各的路,我研究理学,王世贞则以复古为己任,太岳是专门走了仕途。”
况且心里恍然,没想到这三个人之间竟有这种联系,分道扬镳很正常,毕竟各自的人生目标不同。他知道老师跟张居正的联系一直未曾中断,却不知为何跟王世贞失去了联系,难道王世贞对理学也同样痛恨?
自从办期刊以来,跟他有书信往来的人很多,有买不到求书的,有写信论述自己对苏文见解的,也有投稿的,希望自己能在期刊上占上几行之地,甚至还有不少大家闺秀借机向他婉转地表述爱慕之情。
国子监里,能看到到处都有人捧着东坡文章朗朗吟诵,况且埋下的种子已经发芽拱出地面,成长起来。
可是复古派那里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按理说这些顽固的复古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就是苏轼,他们怎么能容忍这种现象?苏文的重新行世可是在掘复古派老祖宗的坟墓,再这么下去复古派老祖宗的棺材板快要压不住了。
况且想不明白,以为国子监的复古派是在故作高深,假装不屑与他论战。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当代复古派领袖、文坛霸主王世贞竟然一下子跳了出来,看样子,这场世纪大战不可避免矣。
夏日的一天,况且没事就又拿出以前画的那些地狱图悬挂墙上,他觉得兵符制作的密码还是在这些地狱图里,当初就是两幅地狱图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兵符,把韩子平在几百里外毫无悬念的杀死。
他正看的入神,忽然周鼎成闯了进来,大叫道:“你在干什么,不会是做邪恶的法事吧?”
况且回头看看他,不解道:“我什么也没做啊,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周鼎成进来四处看看,果然况且只是在看画而已,他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外面感觉阴风凄惨,好像地狱降临一般。对,就是你这些地狱图在作祟。”
他来到一幅地狱图下面观看,不禁打了个寒战:“你发现没有,这些地狱图好像有变化。”
“有变化?”况且上前仔细看他指点的那幅,却没看出什么变化来。
“更阴森了,而且好像有阴风在流动,真的,你用手摸摸看。”周鼎成又大叫起来,猛地挥挥手,好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
“胡说。”况且不信邪,这些可都是他画的,怎么会闹鬼,他用手摸摸那幅画,结果也是猛地拿开,他的确感觉画面上有风流动,而且透着一股阴森血腥之气。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周鼎成说道,脸上并无笑容,而是更加郑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又要出画妖不成?”
况且也不明白了,当初那幅秋香的肖像图出了画妖是因为无意间自己注入了金龙的能量,可是这些地狱图他自己清楚,绝对没有注入那种能量,怎么也会出鬼?
“这幅,这幅的阴风最猛烈。”周鼎成又指着一幅叫道。
况且一看就知道那是他最先画的一幅,现在他看上去也觉得凄惨诡异,透露着大恐怖。
他过去用手试探,果然不用贴近画,隔着几寸远都能感觉到阴风的流动。
“这是怎么回事,阴风从哪里而来?”况且也懵逼了。
“不知道,不会是从地狱刮来的吧,你小子可别把地狱的大门打开了。难怪我在外面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地狱要降临了,你赶紧把画收起来吧。”周鼎成有些害怕了。
况且也有些害怕了,赶紧要把画从墙上取下。
周鼎成忽然拦住他:“等一会再收,我想做个实验。”
他出去后到厨房抓了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扔在屋子里,然后跟况且出去,把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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