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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一天, 客栈暂且完全暂停了营业, 开始彻底地清扫垃圾、熏赶虫鼠,用泥修补着墙上的小裂缝。
乐远岑不可能把那日在竹林发现的事情说出去,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为客栈老板夫妇搭一把手,午后还抽空乔装打扮去了管理服役士兵的府衙。
借以托词说偶遇了一位病重的男子,还没能与他说两句话,只来得及被托于了一块木牌与一袋钱, 那人就咽气死了。她出于好心想帮助其叶落归根,就带着木牌前来询问了那人的户籍所在地。
也许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乐远岑给了一袋不算太丰厚, 但足以表达一般百姓心意的铜钱之后, 管理档案的小吏没因为临近除夕而变得心情不佳, 查询一事进行得还算顺利。
少年名唤王三土, 家在距离邯郸城外五百多里地的苦水村。
档案记载了王三土的基本兵役情况,他在一年半之前被征兵, 来到邯郸城里报道了。可是在正式入营出发前,他与另外一名中年士兵一同失踪了。
“那两个人的失踪是按照逃兵论, 因此腰牌就一直没能收回来, 谁也不知道他们中途都遭遇了什么。”
小吏掂着那袋铜钱,他看在钱的份上好心又说到,“不管他们遇到了什么, 逃兵都是要重罚的。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我就当你没来过。这就春节了, 你别再添晦气的事情。走吧, 走吧——”
乐远岑装着惶恐又感激地谢过了那位小吏, 她在邯郸城里绕了几圈,然后再卸去了易容走回了客栈。
从邯郸城到苦水镇,大概要走上一两天的时间,脚程算不得太远,却只能在初一过后再出发,因为明天能有一个观察朱姬与赵政的好机会。
再说另一头的项少龙,他经历了好几天的闭门不出。乐远岑给的伤药是见效快,但副作用也很明显。
项少龙涂抹了伤痛部位后,屁股部位就像是被万蚁啃食的痛,更是伴随着一股奇痒,每次都会持续整整一个时辰才能消退些许。
在这一个时辰里,项少龙是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四肢都捆住,让他被绑在床上一动不动。但他一个人做不到这一点,又不可能请人帮忙捆绑,以免被当做了脑子有问题,只能真的向嘴里塞了布条,不让自己又痛又痒地叫出声来。
如此非人的遭遇,总算在除夕之前结束了。
“多谢你的药油,我总算能不一个人在房里独自度过除夕。”
项少龙见乐远岑回了客栈,他的这一句感谢说得有些牙疼,但也算诚心地问,“这都团圆夜了,为什么寻巫看起来也没太多喜气?”
“团、圆、夜?”乐远岑缓缓地念着,王三土死了,那么谁与谁团圆呢?她在面上却疑惑地看向项少龙,“这个说法是你家乡对除夕的称呼吗?请问除夕之夜何喜之有?”
项少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问到,“是吗?在我家乡,除夕就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是一年里最喜气洋洋的一天。”
“原来如此,看来是各地风俗不同,在这里春节不是好日子。正如竹子本该是光滑的一长条,期待一年能够顺畅地走到底,偏偏竹子上总会长出竹节,竹节就像是走在原本顺畅的路却遇到了一道坎。所以说春节就是一道劫,是春季里最不吉利的日子。”
乐远岑说着看向有些清冷的街,各家各户都会认真驱邪,也就没有什么人在街上往来了。
“各国的除夕之日都不一样,因为各国的纪年时令有所差异,好比秦国在十月过除夕,是比赵国早。不过各国的除夕习俗还算相近,总的来说是四个字祭祀驱邪。
这种日子与团圆无关,你看老板在外行商的儿子也没有急着赶回来。
如果非要应对你所说的团圆夜,团圆、团圆,则是那些魂灵回来找人团聚了。这可不好,谁会想被鬼盯上,所以才要祭祀送走它们,明天宫里有傩祭,城里也会有傩祭。”
项少龙听到被鬼盯上那句话,已经好了的臀部又隐隐作痛了。
他只能转移注意力去想,果真是千年来的风俗大不相同,而今的春节竟然是这一层含义,怪不得他一直觉得进入腊月后也没什么过节的气氛。
“幸好我提前问了寻巫,不然今晚恐怕会说些不合时宜得罪人的话了。”
乐远岑笑着摇了摇头,“各地风俗不同而已,何况风俗也非一成不变。说不定哪一日,此地的除夕也变成了项兄所言的团圆夜。我觉得有些习惯是会被改变的。”
“就像你喜欢用箸吃饭。”项少龙第一天与乐远岑同桌而食就发现了这一点。乐远岑的筷子用得很好,比他穿越而来后见过的所有人用得都要好。
在穿越之后,项少龙最不习惯的是没有了纸,第二是使用的餐具大为不同。
一般而言人们都用饭匕进食,它长得很像勺子,用起来也是方便。筷子这会还叫做箸,箸也会上餐桌,但用的人不多,至多是夹菜而已。当然,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在某些招待贵宾的筵席场合居然还要直接用手抓着吃饭,那让他深切理解了食指大动的意思,可他一点都不想动。
“对,我喜欢用箸。因为比起饭匕,箸更能锻炼手的灵活性,习惯就是在小事上养成的。”
乐远岑毫不避讳地认了这一点,而再看项少龙的神色就猜到他想到了哪里,“我也觉得像是在一些宫宴上,用手抓饭吃有所欠妥。即便是洗了手,可还觉得有些不干净,好在我们是在民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想来那些不妥的风俗总会被时间带走的。”
只不过,此时还得谢谢春节是祭祀之日。
由于正月初一是阳中之阳,所以阴寒之气无法在正月里自然地来去,那么任其发展下去,阴气就会堆积起来。所谓满则溢,正月之后就会有积尸之气,气佚则厉鬼随而出行。
因此,在正月初一,不管哪个国家都一定会进行傩祭来驱走邪魔。即便不似楚国那般信奉鬼神,赵国从上到下也必然会在各处进行傩祭。
傩祭就是一个机会,因为宫里要举行傩祭,朱姬与赵政势必也会去赵王宫。
自从异人逃离邯郸回到秦国登上王位,朱姬母子就被赵穆困在了府邸之中。
乐远岑已经在外围探过了,赵府其实非常宽敞,朱姬母子并非关在窄而破旧的小院里。但即便府邸再怎么宽敞,有池塘有绿树,但人却是一直不得自由。屋外一直都有侍卫看管,出入府邸都被紧跟着,这种日子不会好过。
乐远岑并没有打算扮作跳傩祭的巫者混进赵王宫,她是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先进入朱姬的府邸。
因为明天朱姬母子不在府中,府邸的守卫一定比平时要松懈。况且那些守卫去不得宫里看国傩,但城里的人几乎都会去傩神庙看着城中的傩祭,到时候府邸的守卫人数就会少上很多。借着这个空隙进入赵府,先摸清其中的结构布局,规划出不同情况下的进出路线,对于之后的行动而言就方便了很多。
毕竟,最终乐远岑并非独自一人能顺利进入离开赵府就够了,目标是要计划把朱姬母子带出邯郸城,那么就要早一点准备起来。
至于明天夜里,她会在赵府静待朱姬母子从宫里回来,然后再见机行事。
这是一个对于乐远岑而言,也有些清冷的除夕。虽然在她的记忆里也没经历过几个团聚美满的除夕,但好歹那时候除夕之夜还象征着合家欢聚,她还能从万家灯火里汲取到一些家的幸福感。
可在今夜,当她放起了名副其实的爆竹,只能是借机希望邪晦尽去,无法再从谁的身上感觉到团圆夜的暖意,谁让此时的除夕是一年中的大凶之日。
吉也好,凶也罢,正月初一的傩祭之日还是如期而至。
傩祭是在正午之时开始,城里的百姓用过朝食就陆陆续续地前往了傩神庙。
与此同时,乐远岑随身携带了一套夜行衣,穿行过小巷逆流而行,来到了朱姬母子的府邸。正如之前所料,赵穆要防备的是有人把朱姬母子带走,今日他们去了宫里看国傩,府邸的守卫起码少了一半。
乐远岑就从距离正院最远之处的墙角处潜进了府。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在闪避巡逻侍卫之际,她偷听并顺着那些侍卫的谈话,大致顺摸清了赵府的布局。赵府的占地不小,足够朱姬与赵政两人住了,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赵府里的女人还真不少,这些女子都住赵政的院落或者其周围。
尽管正月初一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去看傩祭,但有一些人并不能擅自出府,那就是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的奴或婢。
虽然朱姬与赵政是在赵国为质,他们的身份好歹与秦国的大王有关,也能算得上是秦国贵族。赵王与赵穆总要在表面上给他们母子一份体面,故而会请他们进宫一同观看国傩,可是赵政身边的女奴或者女婢就不可能离府。
乐远岑听赵盘说起过邯郸城里的八卦。赵盘没怎么见过与他年龄相近的赵政,但听说赵穆不时就送女人给赵政享用。对此,赵盘非常反感,甚至是到了极度厌恶的地步,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不时来家里找赵雅的那些男人们。
先不论赵盘的感观,赵穆把女人送给了赵政,要不要与她们行房,频率有多高之事都还能由赵政控制,赵穆总不能管到床上。
纵情声色与否,是一个人自己决定的。
如果是能在成年前不动声色发展势力,一举除了权倾朝野吕不韦的始皇帝,不能完全否认他可能对某个女子动了真心,但是绝无可能沉迷女色之中,因为那与他在亲政后征伐六国的史实也太不相符了。
然而,乐远岑入夜见了赵政之后,她的心就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今夜朔月无光,天上可见繁星闪烁。
夜色之中,朱姬与赵政母子几乎是毫无交谈地走进了赵府。
当两人各自回房的分岔道口,朱姬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政儿,早些回房休息。忙了一日,晚上也别再胡闹了。”
“母亲大人也早点休息。”赵政也只回了一句,就急速先一步朝着他的院落走去。
朱姬压根不在意赵政不合规矩地先一步匆匆离去,她淡漠地朝着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那种淡漠本不应该发生在一对母子之间,因为它显示出母亲对儿子没有一丝失望与痛心。
乐远岑就悬在回廊的房梁下,尽管是借着星光与不甚明亮的火光,但已经将这对母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毫无感情可言。
这种情况很奇怪。一对母子同困于某处,两人遭受了相同的外部压力,一般而言感情应该变得更加深厚才对。像是赵雅与赵盘,赵盘不喜欢回家,厌恶赵雅所做的委屈求全,但从他的言行中能看出那种别扭又无能为力的孝心。朱姬与赵政却仿佛像是陌生人,难道是朱姬对赵政失望到了极点?
乐远岑继续跟了下去,避过了巡逻侍卫,她晚了一会才来到了赵政的院落,就听到了赵政的说话声。
此刻,赵政的语气不似刚才的冷淡,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兴奋。在火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跃跃欲试,“巨鹿侯中午又送来三位新鲜的美女,你快把她们一同招来。等一会再命人打一盆洗澡水,就用最大的那个盆,再房里烧暖一些。明早谁也不许来打扰本公子。”
“是,小的都懂。今晚,您一定能尽兴的。”说话的侍卫笑得暧昧就朝着院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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