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计发愁,开始闹事的人都跑到船坞应召了。
大半年都沉浸在压抑氛围中的洛州城,如今大雪逢春,一片喜气。
只是相比城里的热闹,苏琉玉这里倒是安静许多。
胡清扬把火炉子的炭又添了两根,拨的旺旺的,又催苏琉玉赶紧滚去睡觉。
“过来把脚给老子泡了,然后上床。”他骂骂咧咧的冲着她吼了一句,又朝外面喊了一句:“药好了没有。”
“吵死了。”云崖儿端着药走进来,放在她床头,也准备睡了。
苏琉玉揉了揉酸胀的眼,从案台抬起头。
“这药还要喝多久?”
“一年。”
“......”
这么久!
“若是......用武,可以吗?”
“想死就早说。”
“......”
她身子她自然知道。
丹田积攒不了内力,原先的内力转移到静脉,虽无大事,但四肢百骸所有的内力都是要经过丹田。
性命无忧,但是如今武力,和当时屠营相比,至少少了九成。
这庞大的力量,就如同酣睡的巨龙,还未苏醒。
“你小子别老瞎想这些有的没的。”胡清扬数落一句:“谁欺负你,老子跟他拼命。”
“快上床,赶紧的。”他又补了一句。
“知道了,大哥,你最近好啰嗦。”
三人住在一个院子,她住主屋,这两人住偏屋,日来胡清扬随着周扒皮等人去招工,只要一回来,就管这管那,比自家师父还严厉些。
那折子,是多看一会都不行。
“对了,崖哥。”她喝完药,又问道:“你生病了吗?昨日夜里,看你在厨间熬药,是怎么回事。”
云崖儿拿碗的指尖一顿。
胡清扬也忍不住看向他。
“天冷,风寒。”
丢下四个字,云崖儿拿了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残月微凉。
云崖儿关上房门,感受到屋里头全是寒意。
他忍不住咳了咳,又怕声音太大,只好忍着。
病根拉下,要根治,怕也是要许久。
他点燃了床头的蜡烛,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半响,待身子好些,又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
云崖儿自小随玄右真人长大。
承袭医术,修炼道法。
虽无道心,但对玄门卜卦之术,也算入门一二。
今日他心性不稳,便想就此算上一卦,看看吉凶。
但他这卦,时灵时不灵,全凭运气。
三枚铜板应声落地。
在清脆的桌面晃荡几声,平静下来。
烛光摇曳,隐在斗笠之下双眼,瞬间难看起来。
生死卦。
卦下必取人命。
......
大齐,长生殿。
玄音老道过完元宵便准备收拾行李去大魏,但门徒安排拖拖拉拉又过了许久,直到明日才准备动身。
这出发前一晚,他也卜了一卦。
他卦象之术,是能和玄右相比的。
当初在鄂北,一语道出苏琉玉八字乃早夭难活之命。
又算出其龙吟帝王之卦,字字精准。
他手中的铜板应声落在罗盘之上。
卦象浮出,玄音老道浑浊的双目立马大变。
生死卦。
卦中伏寅木。
寅木,代表是棺材板,是必死之卦......
“有人将死,动乱九州。”
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