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他神伤至此,忧虑成疾。
听她哭,沈怀舟一下子慌了,他抬手,用他那执笔鲜血淋漓的手逝去她眼泪,却不想越擦越多。
他眸中全是痛色。
“是为师不好,不该打你,你若是不想,那明日,师父便带你走。”
若说教导之责是沈怀舟第一愧。
那么当年,把苏琉玉抓回来,便是他人生第二愧。
在梦里,他不知何处,只是看到她,急忙想把这亏欠补足。
若是可以重来。
他再也不会拘着她,让她登这个大宝。
苏琉玉看他还是醉着,也不敢再哭,赶紧把泪擦了,拉着他到床边,让他赶紧休息。
“师父,咱们明日就走,你现在赶紧休息吧。”
听她答复,沈怀舟似是松了口气,连病态之容都红润不少。
“好,明日就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府勤俭,不喜用冰,房中多闷热,苏琉玉想把他拖了外衫再睡。
但她压根没伺候过人,热的满头大汗,才把他弄好。
月华倾泻,烟岚月中,冰丝里衣之下,玉姿隐现......
苏琉玉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想去打点水把两人脸洗了。
只是刚刚起身,却一只手,猛的拽住。
握着她手腕的指尖带着颤抖,力气极大。
“琉玉......你去哪里......”
“朕去打水。”
“别......”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润,但是却带着一丝害怕。
“......”
朕要热疯了。
苏琉玉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不走,朕就去打个水。”
常年习武,沈怀舟那点力气还拘不住她,她赶紧把手抽走,揉了揉手腕。
嘶——
还挺疼。
只是刚走一步,又被一股大力拉住。
她五识敏锐,仅对外人,一时失察,让脚下不稳,又随着这力气,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
黑暗里,床褥绵软,带着墨香,混着酒意。
浅息缭绕耳侧,身上的身躯滚烫,苏琉玉的手被死死扣住,按在玉枕之上。
她瞪大双眼。
“师父......”
朕要热死了,你给朕起开。
朕担心起痱子。
她动了动身子,让沈怀舟一丝意识反应过来,谨慎守礼入骨,不敢逾越,只好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推到里侧,用被子把她从头到脚裹住,死死抱在怀里。
“......”
师父想把朕捂死!
苏琉玉在被子里慌得大汗淋漓。
她蹬,她踹,她挣扎,她想从被子里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被子终于被她蹬掉一角,她大口呼气,差点被憋死。
隔着这被子,苏琉玉拼命挣脱想逃,让黑暗里的沈怀舟中眼中更加害怕。
他迅速把她掰正,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绸带,把两人的手死死缠绕在一起。
这动作太快,快到苏琉玉刚从憋气中缓过来,就发现沈怀舟她身边辛苦的打结!
混着这月色,她看到他隽雅秀容微微蹙眉,鼻尖薄汗,神色却特别专注!
一个结,两个结,三个结。
似乎想把两人死死绑在一起,再也逃脱不得。
“......”
师父,是想报当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