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还必须让师父准备个值钱的年礼。
她在这身份,送出去年礼无数。
但唯一一位能让她讨要年礼的,只有沈怀舟。
匆匆吃了个团圆饭,苏琉玉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常服,就往太傅府里赶。
主街之上,炮仗声冲天。
玉京飘着大雪,但家家户户恭贺声震耳欲聋,一派喜气。
天色昏暗下来,四周红灯高挂,苏琉玉翻墙进院,动作一气喝成。
“皇上!”
看到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世安下了一大跳,赶紧跪下请了安。
“太傅在主屋随老爷吃年饭,怕是要晚些回来。”
苏琉玉搓了搓冻僵的手,踏步走了出去。
“朕去回廊等。”
沈府大宅,是四进的院子,从沈家小院有一条回廊,直通主院。
周遭炮仗声震耳欲聋,年节的喜气充斥全府。
苏琉玉走到回廊小道上,看回廊外的一株红梅。
“师父怕是不知朕过来。”
世安看了眼主院,眼色复杂,把手炉子递上。
“皇上,不如回院子,仔细伤了龙体。”
苏琉玉摆摆手。
“无碍,朕在这等着。”
她又走了一步,正好来到主院正门廊下。
“过了年,瑾哥儿刚满十岁,先生夸他聪明,那书是过目不忘,连蒙学都只学了两年余就通透了。”
“玉儿像他这般年岁,策问也是习了的。”
清冷的嗓音让苏琉玉脚步突然顿住。
她隔着一缝之间的窗棂看向屋内。
内屋家宴,坐满了亲客,一位妇人搂着孩子,背对着,嗔怪一句。
“咱们如何能和天家相比。”
“对对对,比不得,比不得。”
妇人同坐的男子也附应一句。
主位之上的沈老太太气色不好,脸上有些病气,并未说话,倒是沈夫人看着沈怀舟,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般大喜的日子,本不想提,但你爹走的早,只得你这一位嫡子,你若不成亲,娘自也不逼你,咱们沈府,不拒外人言,但现下娘也劝你一句,不如就把瑾哥儿过继到你名下,百年后,也好有人惦念。”
她说完这句,赶紧用手帕擦了擦泪,声音却哽咽起来。
“老祖母身子自你病来就未大好,这般撑着,实在是心里放心不下你,娘自也日日忧心,这身子骨不知能再熬几年。”
抱孩子的那位妇人赶紧劝了一句。
“堂嫂,这大喜的日子,可哭不得,伤身子。”
众位亲眷一阵相劝,才让沈夫人堪堪止住泪目。
外头喜袍声,道喜声,拜年声,声声不断。
但沈家主宅,气氛却异常压抑
沈老太太终于轻抬眼睑,看向沈怀舟,一脸愁容。
“这嗣子也算是咱们宗族亲脉,续你爹香火,咱们退了一步,哥儿不如也退一步吧。”
腊月寒雪之天,红梅香开之时。
苏琉玉隔着一缝窗棂,遥遥相望。
她看向沈怀舟,一身广绣云锦大袍,青丝半挽,玉冠加带,一派清风霁月,大雅端正。
只是那温润的眼眸,一阵挣扎。
苏琉玉看他抬头,目光所落之处,是沈老太太鬓角白发。
“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