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年节也到了。
顺启四年的年关,谷仓丰足,国库富足,百姓充足。
大好之年。
不过四年,顺帝把一个贫瘠小国带入五大国之列。
治下理政,让百姓无不赞叹,也努力让自身更好,回报皇上。
腊月二十八,大雪。
明德殿内,已经在收拾銮驾的行囊。
沈怀舟喜书画。
小太监小心翼翼把墨宝从殿内摘下,却被一个温润的嗓音轻轻制止。
“这里不用伺候,去收拾其他的吧。”
他走近身,结果那副字画。
卷轴之上,龙飞凤舞的墨迹熏染,大气非常。
整个殿内,全是自家徒弟亲笔墨宝,他怕小太监毛手毛脚,染了灰尘。
世安看着他打量字画,笑着走过来。
“这是皇上小三元中榜时提的字,如今像新的似的。”
沈怀舟白玉纤指抚摸卷轴,眼里带着笑意。
“随意写的罢了,让她好好写一副倒是不肯,只拿随笔来敷衍。”
可不是么,这卷轴上还有个油手印,一看就是敷衍之作。
却还是被细心表了起来,一直珍藏到今。
沈怀舟把画仔仔细细收好。
然后亲自把殿内墙上的书画一幅幅拿下。
其中,还有一副泛黄的字迹。
显然年代已久。
上书两句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那是六年前,苏琉玉第一次来长白书斋写的字。
也是这幅字,让两人相识。
沈怀舟忍不住想起那天下午。
那日,余阳斜辉。
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徒弟,眼睛却自信的发亮,让人瞩目,灿灿生辉。
六年了......
他伸出手,把装裱的字想拿下来,却被一双手抢先一步。
“这幅字师父还留着呢?”
沈怀舟回头,略微有些责怪的看着她的手,怕她手上不干净。
果然,苏琉玉刚刚批完折子回来,朱墨印泥还在上头,把字画印了一个大大的爪印。
“还不去净手,一会还要用膳,这几日忙,你多去陪陪太后。”
沈怀舟开始赶人了。
怕她弄脏他的珍藏。
苏琉玉把字画放下,用脏脏的爪子抱了抱他的腰。
“今年年节,宫里总算有了些许人气,年节那日,师父的红包要封双倍才是,把去年的补上。”
一提到去年,她语气有点不快。
“去年的红包朕都没拿,只颠了颠分量,损失一笔零花银子,朕心甚痛。”
“少不了你的。”
明德殿的宫人听到两人谈话才恍然发现自家皇上还是要红包的年岁。
顺帝执政沉稳,龙威天成,让人很难想起她年纪。
如今即便又长了一岁,也不过十七罢了。
放在百姓家里,还是正在读书考学的少年人。
年节来的快,去的也快。
边关将士收到腊肉的时候,苏琉玉的御驾已经自京城出发前去江州。
随行的有文武百官,各军部将,当然,还有在江州买宅子的百姓!
皇上走了他们也要走。
百姓们,将士们,文武百官们拖家带走,官道都挤的要死。
蒙老头也在挤。
马车晃荡,他骨头都要被巅散架了。
他在江州有宅子,准备跟着皇上享老去了。
不过他这人,最喜欢卜卦。
这年节,必定要卜上一卜。
正好坐在车里头无事,便从脚底板拿出铜板,随意一抛。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