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掩面流泪,但是没敢大声地,痛痛快快地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他怕丢脸,他怕如果自己这身军装被认出来,这一哭可就把军队的脸丢尽了,所以只敢低声哽咽,真的难受就用脑袋撞墙,一边撞一边低声痛骂:“草!草!!草!!!”
老猫哭到一半,突然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边上,风铃般悦耳的甜甜声音随后传来:“叔叔,你怎么啦?”
老猫的哭声顿时止住,看了来者一眼,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小束花,可爱得像个小天使。
“没事没事。”老猫故作镇定地抹掉了眼泪。
“嘻嘻嘻,我看到了!士兵叔叔哭鼻子,羞羞脸!”小女孩笑得很甜,咧开的小嘴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老猫郁闷透顶,完了,这丫头怎么眼睛这么尖,自己脏成这样也能看出来?他摸了摸鼻梁,干笑道:“丫头,你不怕我?”
老猫问这个问题不是没有缘由的,自己现在身上衣服残破不堪,沾满血污碎肉,满是战痕的身体也暴露在外面,蜈蚣一样密密麻麻的伤疤爬满全身,说是恶鬼也不夸张。
小女孩甜甜地一笑,穿着小红鞋的秀足在地上画着圈圈,嬉笑道:“不怕,妈妈说士兵都是好人!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士兵!”
老猫如同雕像般在原地愣了许久,莫名地,他感觉好像没有那么冷了,内心那个灰暗的角落好像也被种上了一颗五彩斑斓的种子。
愣了一会后,老猫开玩笑道:“那你以后嫁给叔叔好不好啊?”
“不好。”小女孩笑着跳了跳,俏皮地说,“叔叔你太老了,都快变成爷爷了。”
老猫被逗得捧腹大笑,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这丫头,我才39岁啊!怎么就变成爷爷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呼唤声,一个容貌秀丽的妇人正在呼唤小女孩:“丫头,快回家了,妈妈给你做午饭。”
妇人也看到了老猫,认出了那破烂不堪的军装,虽然不知道这个士兵为什么这幅惨样,但她还是温柔地一笑,冲老猫颔了颔首。
老猫这一刻像个腼腆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冲妇人点头致意,随后对小女孩说:“丫头,妈妈叫你呢,赶紧回家吧。”
“妈妈,我来啦!”小女孩离开前,根本不顾老猫身上的污秽,肉乎乎的小手掰开了老猫的大手,把摘来的花塞了进去,嬉笑道,“士兵叔叔再见!要坚强哦,不要再哭鼻子啦!”
天使般的小女孩和秀丽的妇人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在温柔的朝阳下,老猫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眸。
...
“老猫...”
回到基地后,老猫把银行公卡递给了刑天,说:“弟兄们的抚恤金,烈士勋章过段时间会送过来,你让人统计一下,到时候挨家挨户给家属送过去,没家属的就均分给有家属的。”
这是荒野远征军临安分区内部的一个共识,如果没家属的士兵阵亡了,抚恤金一分不留,全捐给有家属的烈士,丧事也不用办。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刑天担忧地看了衣衫褴褛的老猫一眼,说:“老猫,你没事吧?是不是军区里的人为难你了?操,他们要是为难你,我带人去讨说法!”
“去去去,少操心,赶紧做好手头的事。”老猫说完点了一根烟,但还没点着,突然眼睛一瞪,手忙脚乱地在怀中摸索着,骂骂咧咧地说,“妈的,把将军的文件给忘了,可别他妈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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