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地一笑,说:“孙太炎,当年你若留在共和之辉,以你的实力和经验,我这个上将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你的了,你看看你,弃暗投明,落了个什么下场?”
孙太炎仰天大笑,嘲讽道:“冷鸢,你草菅人命,涂炭生灵,用许昌屠戮换取胜利,这等不忠不义之事也敢炫耀?”
冷鸢的笑容更加深邃,淡淡地说:“那么今日之事,何如?”
冷鸢的用意很明显:你不是骂我在许昌的手段卑劣吗?那么好,我们聊聊现在的事,津沽是你守的,我正大光明把它打了下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太炎沉默了一会,啐出了一口血沫,昂首冷笑:“今日,一死而已。”
冷鸢似乎早料到孙太炎会这么说,她用小手拖着香腮,修长的玉指轻敲脸庞,微笑道:“孙师兄,一死容易,但你若死,津沽百万民众之性命,托谁可护?”
冷鸢这句话其实就是恩威并施的招降之意,孙太炎是将宗的得意门生,是她的大师兄,自己就是这位师兄看着长大的,现在都还能回想起当年的欢声笑语。
小时候,冷鸢在学习中遇到什么问题,第一个去找的都是孙太炎,犯了什么错误,这位师兄都会帮她扛下来,有好吃的都会分给她,有好玩的肯定带她一起,一起抓萤火虫,一起看星星,巴不得把她捧在手里宠化了。
崩坏3年,将宗叛变,两人也分道扬镳,恩断义绝,从此天各一方,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大师兄,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师妹。
战场再遇,舍命厮杀,没什么情面好留,但冷鸢也是个人,要说对孙太炎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否则她也不会下令让罗汉林生擒孙太炎。
如果可以,冷鸢很希望能够将其招降,一来能不伤师兄妹的缘分,二来孙太炎是名猛将,有了他,共和之辉必然如虎添翼,于公于私都必须挽留。
但以孙太炎对将宗的死忠,要用常规手段招降是不可能的,冷鸢又不屑于用小时候的儿女情长去软磨硬泡,那太过幼稚了,所以,她把津沽百姓当做了筹码。
你若死,津沽百万民众之性命,托谁可护?通过这句话,冷鸢已经把选择摆在孙太炎面前了:你若降,百姓无事。你若不降,这里就是第二个许昌!
孙太炎一向爱民如子,这对他来说本应是个致命点,就算不甘屈膝,也应该以自己的尊严换取百姓平安。
然而此时,孙太炎不仅没有慌张,反倒是仰天长笑,笑毕,他眯着眼,昂首说道:“昔日,令堂冷鸾血洒夕城,为护天下苍生而死。现今,津沽百万民众之性命,皆在将军之手。”
此话一出,纵然言语风轻云淡,却是引得波澜大惊,连冷鸢都娇躯一震,愣在了座位上,眼神飘忽不定,哑口无言。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孙太炎趁左右不备,突然挣开束缚,冲出门外,毫不犹豫地自走廊一跃而下。
士兵慌忙下楼,定睛一看,孙太炎已是摔得脑浆四溅,再无可医。
一代名将誓死不降,以死明志。
叛军的继承人死了,那个呵护冷鸢长大的大师兄...也死了...
在听了孙太炎的死讯后,冷鸢默默地点了一根雪茄,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也不知过了多久,烟雾缭绕在周身,朦胧模糊,她睁开了略带血丝的眸子,眼瞳微微发颤,充满疲惫,声音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沙哑:“传令下去,所有入城士兵,需与津沽民众秋毫无犯,不得欺凌百姓,不得取其财物,违令者...就地枪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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