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幅画完,再画下一幅。
江山多娇,既有“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也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说是说不完的。既然说不完,就约了明日再叙,也不管世子答不答应,只自己喊着“说定了。”
世子来永安宫便又勤了,渐渐每日都过来。宋静节也早习惯了,自己画着画,听他们喝着茶谈天说地。仿佛天高海阔,就在眼前。
云潇又恢复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在世子面前笑得格外多。她欢喜无限,宋静节也跟着心情好。
孙问行每次偷偷去棠妆阁,看着宋静节开眼展眉的样子,心里一口气就咽不下去。咱主子在那生着闷气,别人却开开心心的,看着就心里堵。这么想着,一路踢踢踏踏回了撷芳殿,站在门外,嗓子也觉得堵了,这可怎么给主子爷回话呢。
再怕也得照实了回,郡主每日从永安宫回来,都怡颜悦色,特别是世子在永安宫的时候,更是眉开眼笑的。
孙问行同仇敌忾,说得咬牙切齿,等云衍那脸冷得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又记起来害怕,要不是不敢动,就抽自己两巴掌了,这不是纯给主子爷添堵么。
孙问行心里有了气,忆书再来,就没那样好的脸色了。忆书最是伶俐机变的,转一转眼珠子先堆了满脸的笑,拉着孙问行好一番恭维,什么主子爷跟前第一人了,主子爷离得了谁都离不了孙公公,只有孙公公最懂主子爷的心思。
这才把孙问行说的笑起来,脸上得意,嘴上还要谦虚:“哪里,是咱们最奴才的本分。”
忆书见火候到了,挨近一点,压了声问:“您最懂主子的心思,可知这一番究竟是为了什么?”
提起这个孙问行火又上来了,看忆书笑眯眯的样子,凭什么咱家在这里水深火热的,你却能悠悠闲闲窜门唠嗑。这会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再说了,从上回就能看出来,主子爷是真着急郡主,可郡主呢,一丁点也没把主子爷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那个世子呢。下头的这些奴婢们倒还算知道吃得是谁家的饭,可要不让那边急得先低头,照主子爷这模样,以后必定得被拿捏地死死的,那可不行。
孙问行这么想着,就又客气了:“主子爷的心思我哪里猜的准,真有什么事,爷也不会和我说呀。”
忆书蒙了一下,倒没想着孙问行会不肯说,忍着气细细劝:“主子们脸嫩,咱们做奴婢的总得帮着周全,不然这像个什么样子呢,郡主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说,主子爷难道就好过。”
看孙问行这一脸的疲惫就知道不好过了,这还算是人话,孙问行也怕主子爷自己气出病来,只好模模糊糊的暗示:“世子病了郡主就不去永安宫了,世子好了,郡主立马又去了,这也太巧了些。我这几日也远远见到过郡主几次,看起来心情舒畅的很嘛。”
忆书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看孙问行这样子,也是知道郡王爷心思的人。孙问行自觉给了好大一个人情,扬着脸斜着看忆书,忆书也不生气,依旧是笑模样,既然有了答案也不多耗着了,说了两句就回了棠妆阁了。
把念礼拉回到耳房,念礼还倒了杯茶给她,忆书喝着茶一一说了,念礼“嗨”得一声:“这可真是,郡王爷来的那天,郡主是和三公主一道去永安宫送画的,去了才知道世子病好了。还有这几天,郡主是因为有三公主陪着,才能渐渐开怀展颜的。”
忆书把茶盅一搁,拉着念仪悄悄问:“郡主和世子,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我和你说,前些日子确实有那样的传言呢,我从御花园小双子那儿知道的,没敢告诉你。”
念仪毫不犹豫的摇头:“莫须有的事,我日日跟着郡主去永安宫,依我看,世子和这位,”伸手比出三个手指头:“更投契些呢。再说了世子就是再好,也不如郡王爷啊,到时候娘家婆家一家,从宫里出嫁,又嫁回宫里,再找不到这样好的了。你再去撷芳殿一趟,好歹和孙问行说一声,让他找机会透给郡王爷。”
忆书一翻眼:“你可比郡主都会指派人了,我这刚回来茶都没喝完呢。”
念礼把她往门外推:“你回来了,我给你摆一桌席面,好吃好喝的请你。”
忆书只好来回跑,结果去了撷芳殿却扑了个空。
云衍想着孙问行说的那些话,郡主见着世子就眉开眼笑,心里就拱着火,哪里还坐得住,干脆扔了书去工部,把郎官们都拉出来,一个河堤一个河堤的过,冷着一张脸,问得又细,稍有回的不清楚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官员们额头上就起了一层汗。
孙问行在旁边也直擦汗,这哪是办差事,分明是找茬来了。幸好来了,要还留在撷芳殿里,那底下磕磕巴巴回话的就变成他了。这么想着,就恨不能让主子爷日夜都留在工部才好,干脆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