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烧,还吩咐叫太医来。
太医的话只有云役和世子知道,世子微微低了头叹气:“她年少无知……”
云役却咬着牙,腮边绷得紧紧的:“这么精细的办法,也能说无知?”
女儿病了,皇帝一日也要来一回,这嫁衣就装在箱子里,惠嫔指着嫁衣哭的肝肠寸断。
皇帝震惊,派人去查,这事办的漏洞百出,扯出来的奴婢们进了北镇抚司,刑具拿出来还没用上,就有人招了。锦衣卫不敢再多问,连夜报上去。
局做的这么粗糙,就是想往皇后身上扯也不可能,躺在病榻上的是女儿,做出这等恶事的也是女儿,还是打小最娇宠的那一个,皇帝先是震怒,渐渐又叹了气。
苏称邑最后传下来的旨意,是那些奴婢都不用留了,四公主在长安宫禁足,皇后被责令好好管教子女。
皇帝再去未央宫,惠嫔扭了身子哭,连云役也冷着脸不怎么说话,皇帝心里发堵,索性又拐去了万安宫,养了大半年的病,庄妃已经好了,除了脸色有些白,和去年八月前也没什么不同。温声细语的劝了皇帝一回,皇帝心思一动,之所以让皇后重掌宫权,就是因庄妃生病,后宫无人主事,如今她既然好了,自然也能重新管起来,也让皇后轻松一些,能多花些时间在儿女身上。
皇后依旧管着宫权,只让庄妃跟着协理,总归有人掣肘,不像从前那样自在了。
云潇的病反反复复,到了六月才渐渐有起色。世子已经是未央宫的常客了,惠嫔拉着他比看着自己儿子还要亲,有时候觉着儿子不着调了,还让他去帮着训斥。世子哪里真去训斥,可年岁见识摆在哪里,讲明了道理,由不得云役不听。惠嫔喜的直念佛,说愉亲王不在,云役总算又有个怕的人了。
云潇病好起来,世子就亲自去礼部找了五皇子,五皇子因为四公主的事,对他格外客气些。世子只淡淡的行礼,说请重新定一个宜嫁娶的日子,最好尽快。
云潇并没好全,英国公府就送来了一袭新嫁衣,果真是请了平城里最好的绣娘,二十个人绣了半个月才做得的。云潇拿到便爱不释手,六月二十二,这样热的天,本是不便办喜事的,可英国公府催了好几次,日子就这么定下了。
云潇穿着大红嫁衣,裙摆铺展开,拖地一尺。病了许久,盈盈纤腰不足一握,越发显得婀娜多姿。惠嫔娘娘含着泪送她出宫门,宋静节在人群后也跟着笑湿了眼睛。
世子站在云潇身边,一袭绯衣越发衬的面如冠玉、郎艳独绝。不再是疏离浅笑,俊逸的脸上还泛着微红,步下台阶的时候,会紧张地轻声提醒身边的新娘小心些。
皇家多年没有喜事,公主嫁进公侯家,十里红妆,热闹了整个平城。
夏天一过,今年最大的事就是选秀了。今次要选出太子妃和顺郡王正妃,大家私下还传言,说不定也要选出愉亲王侧妃出来,今年求免选的便少了许多。
五皇子和云衍一年生的,皇后对皇帝提了提,今次是不是也要给老五选个贴心的人,皇帝这才想起来,五皇子在礼部办差谨慎,口碑很是不错,趁着这个机会,也封了安郡王。
一年选三个皇家儿媳,今年的选秀是难得是盛事,只是和宋静节没有干系,她便不多关注,闲暇时候宁愿多看两本兵书,似模似样的让云衍弄来一盘行军图。
云衍在南边,跟着武安侯抗敌,两军纠缠月余,武安侯将羊肠谷交给镇南将军守着,和云衍各带五千兵马,分两路□□东晋腹地,打了东晋一个措手不及,连占两座城池。东晋向盟军请求增援,西楚却不为所动,只趁机猛攻羊肠谷,想把北齐边防撕出一条口子。
云衍他们本也没想过用这一万兵马能长久占据东晋城池,要的不过是离间罢了。西楚猛攻羊肠谷,镇南将军抵抗不住,干脆和武安侯云衍汇合,只盯着东晋一路杀过去。西楚好不容易拿下羊肠谷,正要乘胜追击,哪有空管道友。
直到打下了东晋一个半州,武安侯又派使臣去议和,东晋哪有不肯的,可既然是别人来求和,就摆起了姿态,想着拖两天再给准话。武安侯再派人去说,若是两方联军能打退西楚,就退半个州给东晋。这下东晋痛快地答应了,武安侯要来粮草,掉头再对向深入北齐的西楚。
西楚被里外夹击,短短月余溃不成军,又龟缩回去。武安侯就在刚占下的东晋和西楚的边界上,又和西楚小打小闹了半月,西楚被骚扰的烦了,调来兵马,酝酿一场大战,先头兵刚派出去,武安侯便把那半个州无条件退给了东晋。东晋一回来就看着西楚打过来,虽知道人家要打的不是自己,可这块地方既然要回来,还能再送给北齐不成,为了保住城池,只好硬着头皮抵抗。
北齐退的干净,还占了东晋一个州,就这么隔岸观火,看着东晋西楚打的热火朝天。
又到了金秋十月,北齐这边暂时算是稳住了,选秀结果也出来了,愉亲王府建成,云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