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年过的不是滋味,今年北边安定,南边武安侯占了东晋一个州,再稳稳的看东晋和西楚这两个旧日盟友打的热火朝天,只等着鹤蚌相争,消耗了力气,北齐再去捡现成。
今年过年皇帝就有意大办,一是弥补去年的遗憾,二是以此振奋人心。户部总是哭穷的,皇帝干脆开了自己的私库,交代皇后一定要办好。
刚巧又有一桩好事,东晋派使臣前来,称愿与北齐结秦晋之好。东晋被北齐占了一个州,本该与北齐成死敌的,可无奈武安侯狡猾,让西楚和东晋打了起来,东晋就顾不上北齐了。看着北齐悠悠闲闲的隔岸观火,东晋算一算,三国内如今还是北齐最强,若是北齐帮着西楚,东晋已经失了一个州,再以一敌二,离亡国也就不远了,索性先下手为强,打算把北齐拉过来,一道去打西楚。
不管东晋是怎么打算的,来求和,甚至求和亲,北齐都不能翻脸。况且这分明是件好事,只有一点,东晋是来给自家皇子求亲来的,这摆明了就是要北齐的公主,皇帝一蹙眉,复又松开,对使臣笑的舒朗,说即将过年,这些事等年后再议不迟。一竿子支到年后,先痛快把年过了再说。
过了腊八就是年,灯笼彻夜点着,年味渐浓,宫人们走路带风,有新进宫的小丫头还蹦蹦跳跳起来。
今年新进宫的那几个嫔妃,都很得皇帝宠爱,相互争奇斗艳,你今儿一支歌,我明儿一段舞,今儿送个香囊,明日做件里衣,总有理由和皇帝撒娇,软了身段拧着腰撒娇,不肯让皇帝走,皇帝哈哈一笑,把这些嫩的掐的出水的少女们打横抱起,就去了内室。
苏称邑在外头看着直皱眉,有心要说什么,这会听着皇帝和嫔妃的调笑,却也说不出口。皇帝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夜夜笙歌,身子怎么吃得消。皇帝自己不放在心上,他却都记着,年轻时候三五个月才感冒咳嗽一回,可今年光冬月里就病了两回,如今咳嗽也还没完全好,天天拿川贝炖了冻梨喝呢。
苏称邑愁的不行,淑妃却高兴,凡是多侍寝几回的,都要请去好好说一会话,姐姐妹妹喊的亲热,赏赐自然也丰厚。还语重心长的教导这些妹妹们,要趁着年轻怀上孩子,才算是有了依靠。皇帝今日喜欢这样的,明日喜欢那样的,谁又能说恩宠永远不断,所以只有孩子才是后宫立身的根本。
淑妃是太子生母,下一朝的太后,这些掏心掏肺的话说出来,小嫔妃们感动不已,哪有不听的。更不需要说淑妃还提起,太子说以后弟弟们封了爵,都能把生母接出去奉养的话。
小嫔妃们眼睛发亮,卯足了劲要生儿子,不侍寝怎么生子。其中有些伶俐的,还瞒着人弄了些香粉香料的来,这些东西用上,不怕皇帝不留下。
宫里不是没有明白人,可皇帝现在正在兴头上,人年纪越发越不肯服老,夜夜宠幸嫔妃未必没有以此证明自己还年富力强的心思,谁也不肯在这时候触霉头。苏称邑劝了一会,皇帝就把装着绿头牌的漆盘给摔了,东西摔了,人却还照招不误。苏称邑叹着气,摇头弯腰把绿头牌捡起来,心思一日比一日沉。
这些嫔妃们得宠就是因着天真烂漫,皇帝自然不拘着她们,少女活泼灵巧,要过年了,也比着赛似的折腾出新鲜东西。自家拿了箱子里皇帝赐的绸缎绫罗出来,挑着最亮最艳的颜色往树上扎,桃树上扎红缎子,杏树上扎绿缎子,还有手巧的,做出桃子梨子的形状的宫灯来,挂在树上颇有意趣。
闹闹腾腾的接近年关了,大家都喜气洋洋盼着过年,可上天似乎诚心不让大齐过好年,腊月二十三,兵部给事中早朝时候直接弹劾武安侯,说武安侯养寇自重,私自把已经打下的东晋州府还给了东晋,早和东晋暗通款曲。在边城邀买民心,陷君不义。边城里只知武安侯,不知齐王。
武安侯把那半州之地退给东晋的事,京里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事说出来皇帝都不在意。可那句只知武安侯,不知齐王,却让皇帝眉心一跳,这件事早就是他的心病。直说出来就是猜忌臣下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问题是现在不用武安侯,还能用谁去。为着这个,就是有疑心,也只能装作没有。
皇帝沉下脸狠狠训斥了这个给事中,说他搬弄是非,惑乱军心,一甩袖子走了。
谁知没过几天,竟还呈上了物证,是一封武安侯回东晋御史中丞的信,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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