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好像是一个小丫鬟送来道是二姑娘的寿礼,一本手抄的佛经。他对自己的这个庶女向来是一半漠视一半厌恶,便顺手把送来的东西放到了书架最底下的一层。
……齐洛写的?!
齐行棠哑然。齐洛能出息,他始料未及。目光落到研究书法入了迷的乾顺帝身上,齐行棠喉间一哽。
“陛下。”齐行棠幽幽唤道。
沉浸在书法世界里的乾顺帝:“……唔,爱卿有话直说。”
“这册书,乃是微臣小女的手笔。”作为百官之首,作为皇帝的心腹,不能在任何事上有瞒于陛下,此为齐行棠给自己立下的准则之一。
左相的教养果非寻常人家可比,这齐湄倒是个有福的,碰上了……等等,小女?乾顺帝眉心微蹙,眸光一动。竟是那个不受宠的齐洛吗?
“咳咳,爱卿好教养,就连女儿也是一手好字,风采过人。”乾顺帝唇边挂着笑,眸中一片深邃。
齐行棠老脸一红,愧不敢当啊陛下。
乾顺帝接着道:“唔,话说回来,这册佛经朕喜爱得紧……”
齐行棠了然:“微臣愿献与陛下。”天下都是你的,想要还拐什么弯啊。
“爱卿有心了。”乾顺帝唇边笑意深了些,旋即又翻开薄薄的册页把自己埋了进去。
画面切回杏林。
今日来的客人里有几位在京中颇负才名的闺秀,她们在阅过齐洛所书后,虽面上不显实则对这个相府的二姑娘心悦诚服,之前的鄙夷也消去大半,再望向齐洛时目光中多了些真诚。
齐洛十几年来一直活得懦弱胆怯,心思要比旁的人敏感的多,自然而然就察觉出那些贵女的态度转变。她略略偏过头去,只见齐湄和薛、叶谈至兴处,双颊绯红,眸若繁星。
春风十里,不及你。
聊够了,有姑娘提议投壶以作消遣,众人抚掌以示赞同。投壶,是大燕朝宴席之间的必备游戏。齐湄盯着那细细的酒壶口有些头疼,歪过身子和齐洛咬耳朵:“妹妹,我今儿个身子不适,不欲多言,你多担待些好吗?”齐洛亦是压低了声音:“好。”
齐湄提前给诸位姑娘们赔了礼,而后便缩在自己的位子上边啃杏花糕边观战。众女对齐洛代姐出战并无太大异议,毕竟客随主便嘛。几轮下来,输的最多的竟是薛碧云和林安玉。两个人已然红了脸——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刚才罚的酒后劲儿上来了。
消遣嘛,开心就好,点到即止。齐湄连忙叫停:“诸位姐妹,午时一刻了。膳房准备了许多佳肴咱们都应该尝尝,不然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思呢。”
众人不由发笑,倒也停了游戏。活跃了一上午,仅凭几样以杏花入馔的点心当然填不饱娇小姐们的胃,齐湄赶紧命人上膳。相府的厨子虽比不过大内的,但亦是手艺上佳,娇小姐们尝过后纷纷赞不绝口。
一顿饭,宾主尽欢。餐毕,众人又起身逛了逛杏林,方向齐湄告辞。
却是三个人晚些走的。一是叶静容,非缠着齐洛要和她交流书法技巧;二是薛碧云,直言有闺中密语得和齐湄分享;三则是林安玉,前头门房来报,林安玉的兄长拐到相府接她回家,不过碰到了二齐兄弟,三个人交流起学问,教林安玉且等等。
林安玉听闻哥哥来了,心中欢喜的不行,只谨记自家娘亲的教诲,礼貌地朝齐湄点头微笑:“如此,安玉叨扰了。”
十二三的小姑娘骄矜的模样戳中了齐湄的萌点,她克制住伸手去捏小姑娘的包子脸的冲动,回之一笑:“安玉妹妹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