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酒味越来越重,齐湄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他:“你打算如何?总不能一辈子都和他这样僵着吧。”
花无月身子一晃,吓得齐湄赶紧扶住他,生怕他一个不慎摔下屋顶。花无月扭过头对齐湄笑了笑:“谢谢……好歹曾经真心以待的人呐。”
我明白了。
齐湄叹口气,温声道:“眼不见为净,要不你离开金陵吧。”
“好啊,”花无月望向天上明月,眼神迷离:“我试试。”
少年眼眶微红,如玉的面容尽是茫然的神色。齐湄心有不忍,故作轻松地笑道:“干嘛这么消沉,要不要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花无月吸吸鼻子:“不要。”
齐湄:“……“臭小子真不给姐姐面子,生气╭(╯^╰)╮
陪着喝醉的人坐在屋顶上吹了半宿的凉风,第二天醒来时齐湄只感觉身上酸得很,盖了几床棉被仍觉得冷,眼皮重的抬都抬不起来。她想喊青珮,却发现嗓子干涩到无法言语。青珮正要叫齐湄起床,看到齐湄病怏怏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禀报了章氏去请大夫。
章氏坐在齐湄床边,不停地拿手帕擦拭齐湄额上的冷汗,见女儿高热烧的浑身滚烫,章氏急的团团转,长吁短叹的,安不下心来。
“夫人,湄儿情况如何?”齐行棠回到府里便得了齐湄病了的消息,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就直奔听雨轩。章氏扑到丈夫怀里,声音中带了哭腔:“都是我不好,湄儿一定是被昨儿的事吓到了……”
迷迷糊糊的齐湄:“……”
齐行棠拍了拍章氏的背,软声安慰她:“夫人不要焦虑,等会儿大夫就来了,湄儿定会好转的。”
济世堂的王大夫匆匆赶到,后头是个背着药箱的清秀少年,却是齐湄见过的阿殷。青珮守在门边远远望见阿殷心下一惊,再抬起头时正和阿殷的视线对上。青珮忙扯出抹笑,阿殷微微一愣,旋即随着王大夫进了内室。
层层帐幔垂下,只露出齐湄欺霜赛雪的手腕。王大夫有条不紊地搭上齐湄的脉,闭眼沉思,神情忽地凝重起来。他将齐湄的袖子卷起一截,白净的小臂上此刻却遍布红点。章氏看的心惊,颤声问道:“大夫,我女儿是怎么了?”
王大夫脸色十分的难看:“若是老夫没有诊错,令爱这是……天花!”
齐行棠抱住几欲崩溃的妻子,沉声道:“请再仔细诊一次。“
知道是相府的人请大夫,济世堂将医术最好的王庆丰派了出来。搁别人,谁要质疑王庆丰的医术,他准得跟人急,但对面是左相大人,王庆丰还没那个胆子。他又诊了一次,脸色依旧难看。
阿殷站在珠帘边,神色怔怔。
“府上从未有过天花,湄儿怎么可能染上呢?你一定诊错了!”章氏高声叫道。
王庆丰道:“夫人,当务之急是隔离令爱的院子,莫让天花蔓延。府上曾出过天花的可伺候令爱,其他人都要搬出这座院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儿果真得了天花,齐行棠眼前一黑,想起这个家还需要他做主,咬牙撑着,喊来管家,将王庆丰吩咐的事情交代下去。章氏已经晕了过去,齐行棠抱起章氏将人送回正院,王庆丰和阿殷折到前院书房为齐湄开方子。
阿殷四下望了一圈,转身敲了敲桌子。王庆丰抬头问道:“何事?”
阿殷两只手比划了半晌,王庆丰喃喃道:“我小时候出过天花,能不能留下来照顾齐……你想照顾齐姑娘?”
王庆丰皱眉道:“你不会对齐姑娘动了心思吧。”
阿殷的脸瞬间红了,他急急摆手,又比划道:“馆里其他人均没有出过天花,我想着反正都是要留人在齐府看着,不如我留下来好了。”
王庆丰考虑了一会儿。沈殷的医术在同龄人中已属上乘,留他未必不可,但……王庆丰还有点不放心:“你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阿殷哭笑不得,使劲地点头。
“行吧,”王庆丰道:“那就留你在齐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