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媞蛮好奇地问洛渊,为何突然决定前往冥界。
洛渊闲闲地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忘川是连接人界与鬼界的通道之一,只是相比较大名在外的黄泉路,知道忘川的人却少的多。
一来是大部分的人死后,鬼魂会被勾魂使者从人界带回鬼域,大多数鬼都不愿意离开人界,使者们怕途中生变大多选择从结界护佑的黄泉引渡至鬼域。二来,忘川的位置极其隐蔽,一般孤魂很难找到忘川的所在。最重要的是,忘川之水本就有着剥魂多魄的作用,对鬼魂伤害极大,要想要从忘川的下游到达处于上游位置的桃谷,就要先受这剥魂夺魄的痛苦,除非是有极大的冤屈,否则没有鬼魂愿意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来做这样的事情。
洛渊乃忘川之神,自然是不害怕忘川之力的,坐在他随手幻化出来的一叶小舟,四人悠闲地向上游驶去。
行舟半日,大家颇觉疲惫,正无聊间,忽见一尾数尺长的赤色龙鱼迎面而来,只见它身上被银索紧紧束缚,艰难地挣扎这不被河水翻涌的浪花没过头顶,所到之处,两岸的曼珠沙华便迅速枯萎,大地一片焦土。
这一奇景让玉媞蛮再一次陷入了震惊。
知道要来忘川,玉媞蛮特意去看了山河志中关于忘川的记载。
关于这曼珠沙华,山河志中有过这样的记载,此花彼又有岸花之称,其花赤红,花开无叶,有叶无花,虽是一根同生,却永远无法相见。如果是罪孽极重的魂魄经过,曼珠沙华便会有所感应,自动地吸收鬼魂身上的罪恶之息,若是鬼魂犯下的是极重的杀戮之罪,曼珠沙华便会尽数枯萎。
见玉媞蛮面有不解,姑姑开口向她解释了其中因由。
在冥界一共有三处灵眼,其中以忘忧尽头的灵眼之中灵气最为充沛,也最为隐蔽。
正是因为有了这三处灵眼的护持,才使得整个冥界安乐祥和,可是自万年前洛渊被镇压在龙渊之下,忘忧的灵眼中的灵力便逐渐流失枯竭,只剩下另外两处灵眼的灵力勉强支撑,原本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百年前,不知为何,另外两个灵眼被人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被看守的鬼卒及时发现,但是还是损失了一些灵石,整个冥界失去了平衡,需要大量灵力作为补给的忘川彼岸更是一夜之间花草尽枯。
无奈之下只得惊动了还在沉睡的洛渊,请他出手解除灵力流失的难题。
洛渊不愧为忘忧的主人,不过一日,便让两岸重新开满鲜花。
也正因如此,冥界那些原本不将这位消失已久的神尊放在眼里的鬼吏们,不由地收了张狂之心,对这他多了几分敬畏。
只是这强行从外界引来灵力注入冥界地脉的方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灵力失衡的问题。
看来这个魂魄所犯的必定是屠城的罪过了。
玉媞蛮心中暗道。
她曾听闻,如果一个鬼魂生前犯下的杀戮越重,那么便要在忘川河中走上一遭,承受这剥离魂魄的痛苦,以示惩罚。
忘川水流湍急,那条鱼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远远地仿佛还能听到它那痛苦的咆哮。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忽然觉得眼前的河道变得宽阔起来,只是两岸都是枯枝乱草,焦土一片,着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不由地有些怨恨地瞪了洛渊一眼。
姑姑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们,只见洛渊似笑非笑地对着她说了些什么,姑姑仿佛松了一口起,继续低头烹煮着她的茶汤。
这些日子,玉媞蛮与洛渊相处得倒也平顺,俩人话不多,也没起什么大的冲突。
无奈冷瞳总是担心太过,喜欢时不时地盯个稍,唯恐一不注意,二人便争吵起来。
其实倒是她多虑了。如果不是必要,玉媞蛮与洛渊二人彼此都不愿意过多地摻和进对方的事情当中去。
洛渊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每做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而玉媞蛮则是做些什么,都是随性而为的人。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若非命运的作弄,根本不会同行。
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们只能彼此迁就。
正在沉思之前,玉媞蛮忽然感觉脚下的水流缓和下来,变得平稳了许多。
随着船的靠近,玉媞蛮感觉到系在腰间的缚魂铃开始有了反应,铃铛微微晃动着,随着动作,悉悉索索地声音摩擦着身上的布料,带来一阵麻痒。玉媞蛮安静下来,通过自己灵敏的五识细细感知铃铛中的变化。
自从成为缚魂铃的宿主,玉媞蛮与之便有了感应,即便是铃内那缕虚弱的近乎虚无的魂魄的细微变化,也能一一感知。
顺着感应而去,只见在一堆枯草乱石间,一个年约七旬的老妪衣裳褴褛地侧卧在了地上,因背着脸,也看不清究竟是生是死。
本不想多管闲事,无奈铃中魂魄不断地摇动铃铛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头痛欲裂之下,只得变幻出另一条小舟驱使着登上了岸。
待走近些,便闻到老妪身上有一股草木烧焦了的气味,刺鼻而又令人作呕。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并未真正死去,只是不知为何陷入昏迷。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玉媞蛮拿出溯源镜,将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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