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性子,少不得只好将这院子位置说了一遍,山茶怕宁纤碧生气,又连忙笑道:“叫奴婢看,是爷知道姑娘喜欢清静,才安排这么偏,若说爷慢怠姑娘,也是冤枉他,姑娘看看这屋里陈设”
她不等说完,便听宁纤碧轻声一笑,接着吐出一口气道:“他为我,也是煞费苦心了,如此方不枉我和他再纠缠五年。也罢,即便不能白头偕老,做一世朋友,倒也算是这一世圆满了。”
海棠和山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自家姑娘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忽听宁纤碧道:“行了,你们也定然饿紧,去吃几块喜饼吧,离天黑还早着呢。”
这一场赐婚着实热闹,皇上虽未亲至,然而几位皇子却是全部到齐,且还专门派了贝壳子过来赐下金玉如意等吉祥富贵物件,又说太后今日精神很好,要第二天沈千山和宁纤碧陪同大长公主入宫觐见。其次皇后和各宫嫔妃都各有赐物贺礼,不提。
如此轰烈,沈千山被灌酒也就是意料之中了,虽然他也算是天赋异禀千杯不醉,可是挨个桌子敬下来,也有些不胜酒力,幸亏周铭拽了蒋经一起跟着他,帮他挡下了一半酒,不然,战场上威风凛凛万夫莫敌小沈将军,恐怕不等进房就要一头醉倒了。
闹哄哄直热闹到黄昏后,夜幕降临,沈千山方皇子们起哄下向房走去。
“爷,您这脚步都不稳了,要不要先去书房喝点醒酒汤?”长福扶着自家爷,通往房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一边笑嘻嘻地劝。
“哥哥也忒爱操心,爷如今要喝醒酒汤,何必去书房?三奶奶那里”长琴奇怪看着长福,心想这道理他怎么都不知道?然而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宁纤碧对沈千山态度,不由忙住了口,有些惶恐看了沈千山一眼。
“不用去书房,就去房吧。”沈千山停了停身子,然后盯着自己脚尖看了看:“嗯,刚刚我步子不稳了吗?”
“是啊,爷没觉出来?”长琴巴不得他转移话题,连忙恭敬回答。却听沈千山苦笑一声:“嗯,没觉出来,只觉着走路时好像是踩一团云彩上,可脑子怎么这么清醒呢?若是真能一醉,或许还好些。”
这话有些苦涩,长琴长福都没敢吱声,却听沈千山道:“长琴去厨房用食盒装几样好菜,再装两碗白米饭,你们奶奶想必饿坏了。”说完叹了口气,又继续向前走。
长琴一愣,接着便往厨房而去,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啧啧,这婚夜还想着娘子是不是饿着,恐怕也只有我们爷这独一份儿了,唉!爷对六姑娘,真真是一往情深,只是那六姑娘可恶,怎么她就不领情呢?”
来到院子外,看着屋里灯光,沈千山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那个心爱女子,她会是什么模样等着自己呢?大红盖头下她,想必会美得炫目吧?自己能挑开她盖头,却不能与她同床共枕,这是何其残忍事?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爷”
长福小声提醒了一下:“咱们该进去了,六姑娘不,三奶奶想来等急了呢。”
“你觉着她会着急?”沈千山呵呵一笑,见长福瞬间低下头去,他便沉声道:“是吧?你也知道她根本不会等我。”
“奴才也为爷抱不平,爷英雄了得”长福听见自家爷这句话,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情绪,喃喃低声抱怨,不等说完,便听沈千山淡然道:“英雄又如何?难道你不知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三奶奶算哪门子美人啊。长福心里咕哝:不用说别了,就爷身边几个女人,如意轻怜,雨点珠玉,漂亮还是那位白姑娘,那可是宁府里表姑娘,容貌才情就算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没有能与其争锋。这样人物,便是给哪家少爷做正室也绰绰有余,却因为对爷一往情深,竟自愿贬低身价入王府做个姨娘,啧啧,爷也是,放着这么好女孩儿不喜欢,却偏偏喜欢那个除了做药就一无是处六姑娘,偏偏还得人家白眼。
这番腹诽自然只敢肚子里,长福可是很清楚“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威力,真要说出口,以爷性子,怕不一脚把他踢出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