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勇气一试?”这六个字如同一缕真实光亮,瞬间照进齐芷兰心底,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份,千金小姐名节,甚至是将来可能面对流言嘲笑难堪,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试,我要试一试。
“若我有勇气,妹妹可可有办法相帮?”齐芷兰再度慢慢坐下身子,心中做出决定后,思维也终于变得敏捷,她很就想到了这个重要问题。
而对这个问题,宁纤碧也真只有苦笑以对。她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不敢保证,然而我和夫君都会力,哪怕用这一次所有功劳来换。姐姐,我和你并无深交,然而心中却十分喜欢你,何况,那边是我表哥,我从小儿就得他帮助疼爱,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又怎会眼睁睁看他痛苦一生。”
“痛苦一生。”齐芷兰轻轻抬起手,将那条已经被眼泪染湿帕子捂胸口,喃喃道:“他若不能和我真会痛苦一生吗?从来说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不等说完,忽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宁纤碧面前,这些混账话说出来多么丢脸?因连忙住口,只红着脸咳嗽个不停。
宁纤碧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便是情到深处矛盾了。若是真深爱对方,自然不忍心让他为自己痛苦。然而这件事上,若是蒋经真就可以潇洒放弃,齐芷兰心中也必定难受得紧。果然这古代女子多是痴心,本来宁纤碧还想着,她和蒋经才见了几面?就算说话。也不过是每一回两三句。能有多深感情?就算现痛苦。但是只要嫁了人,认了命,过个一年半载,终究还是一门心思为丈夫孩子操持家务了,多或许会闲暇时想一想这段无疾而终感情而已。
然而此刻看齐芷兰表现,显然对蒋经已是情根深种。再回想起当日蒋经表现,又何尝不是痛断肝肠?他虽对自己说感情不深,可以放下。如今看来,却是宽慰之语了。
两人接着又闲谈了几句。齐芷兰此刻镇定了情绪,便不再似刚才那般动辄失态,到后,她看着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便起身告辞。于是宁纤碧亲自送她到门口,郑重道:“姐姐放心,无论如何,我和夫君会全力以赴。”
“如此多谢妹妹。无论结果如何,我对妹妹这份恩德铭感五内。”齐芷兰也是郑重回了一句。然后便宁纤碧目送中上了马车,沿着小径去了。不多时,便拐到大路上,那恰是王府通往西角门路。
“齐姐姐心意倒是清楚了,表哥那边我大概也知道,只是皇帝那边唉!难办啊。”
站门口看着马车消失了踪影,宁纤碧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太难办了,别看之前她和沈千山信誓旦旦说要维护是非公理,然而这也要皇上和你讲道理才行。不用说别,就算自己和沈千山用所有功劳换了皇上点头,然而你这大战时为了借助天涯帮势力就用齐芷兰笼络人家。现大战结束了,你反悔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堂堂皇帝,哪里肯落下这个口实让人指摘?
一想到此处,宁纤碧就觉着一个脑袋变成了三个大。因痴痴站了一会儿,正要进门,却见沈千山从拐角处过来,很就到了面前,奇怪道:“阿碧站这里做什么?这会儿正是太阳热时候,也不怕晒病了。”
“哪有那么娇贵。”宁纤碧微微一笑,和丈夫并肩回了院子,一面问道:“今儿怎么没衙门里?倒有心思回来用饭?”
“嗯,目前兵部倒是清闲衙门,已经借出去好几个人了,剩下人手也没什么事儿,我见反正也用不着我,就索性回来。本来么,我不过是武将,哪怕把我派出去京郊大营里做个武官训练军队呢?偏偏皇上还要把我留朝堂,弄到现只能兵部混着,有这机会不跑回来做什么?放心,若是日后都是这样日子,划水摸鱼时候儿还有呢。”
一番话说得宁纤碧和小丫头们都笑了,夫妻两个到了后院,见四下没人,沈千山方凑近了宁纤碧细看,然后皱眉道:“好端端怎么哭了?莫非是谁给你气受了?是白姨娘?还是太太?”
他想来,能给宁纤碧气受只有自己母亲和白采芝,祖母与王妃虽也有这个地位,却没有这个动机。因心下郁闷,却听妻子笑道:“哪有事儿?太太虽然不喜欢我,然而这些日子我也不行差踏错,她也没有指摘我地方。其实虽然也有些偏见,然而太太这人心不坏,还是讲道理,无非是因为心疼我之前给你气受,所以不待见我罢了,这也是为人母者人之常情,我有什么可怨?至于白妹妹,爷不用操心,如今到我这里早晚二次请安,安排饮食起居,可是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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