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戏猫

    沈千山笑道：“是，太子哥哥说得对。”说完却又听周谦问他捐衣服效果，沈千山便一一和他说了，后笑道：“阿碧是个心善，听管事媳妇们说，那些老人孩子，得了这些衣服无一不欢欣，她心里也高兴，就连我听了，也觉着实是十分兴奋，果然这帮人事儿，其实是舒畅。”

    话音落，却见周谦目光注视着窗子，好半晌方淡淡笑道：“帮助人便能心情舒畅么？既如此，我这里也有些旧衣服，都是寻常不穿，虽然那些绸缎因为颜色花纹规制，多数不合适，却也有些布衣，好布料都是厚密，你拿去捐了吧。”

    “啊？”沈千山不由得愣住了，喃喃道：“太子哥哥，这这个不用了吧，我和阿碧已经捐出去很多了，何况，您刚刚还说过”

    不等说完，便被周谦打断，听他淡淡道：“反正都是这个样子了，难道我要因此就缩头缩脚？呵呵，怎么说我也是太子，便是真到了不堪地步，我也不能失了身份。谁爱嚼舌头就嚼舌头去吧，若是因为他们，便连好事也不敢做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太子？倒不如让父皇早些废了我好”“太子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沈千山连忙冲上前去，就要捂住周谦嘴，却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吐出一口浊气道：“隐忍不是退缩，千山，我忍得够久了，我觉得差不多也够了。”

    沈千山于是便明白了，周谦这是要重拾起太子威严，出现人们视线中了。想一想，这也情理之中。因为圣意难测，害对方和自己以及那些亲近太子势力都是十分难过，只想着越是这种关头，越要隐忍为好。

    然而刚刚周谦话不无道理：他既是身为太子，自然要有太子威严和骄傲，因为一些打击便退缩隐忍到如此地步，确是不像话了，也难怪周谦说忍得够了。他印象中太子哥哥，虽然低调谦和，却是从不会因为这个位子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既是问心无愧，又何必定要做出时时自省窝囊样？

    “好，既然哥哥如此说。那就让我看看你府里有什么样衣服，走时带上也就是了。”

    听沈千山这样说，周谦不禁露出由衷亲切笑容，拍了拍他肩膀，叹口气道：“不管将来如何。这一世里能得你这样一个弟弟，是我福气，惟求今生不会负你。”

    沈千山不由得微微动容，即使两家关系亲密，兄弟两个感情也远比众人眼中看到要好，然而以周谦性子。却是从不肯轻易说这样话，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笼络。而确实是发自肺腑承诺。

    “惟求今生不会负你。”这便是说，只要他不落魄，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子，沈家必定还是势如中天，由此句话也可看出。太子无论现怎样做，心中对于未来也是有些没底。

    所以沈千山立刻便正色道：“无论顺境逆境。但愿你我兄弟二人，永不相负。”这意思也是很明白了：权势易得，真心难求。我绝不会负你，不管你是做了皇帝，还是落魄为阶下囚，不管跟着你会有个什么样结果，都不会负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太子欣慰一笑，点头道：“好，便是如此，终究我还是差了你一层，想只是共富贵，生恐连累你跟我遭难，你却能说出这番话，可见这番诚心不是为别，而是真真正正因为你我兄弟情义了。”

    说到这里，便不肯再说下去，反正该说，该确定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太子便叫过来一个小太监问道：“太子妃和宁良娣以及世子夫人做什么呢？”

    “回太子话，世子夫人和宁良娣都太子妃屋里看猫呢。”

    小太监恭敬回答，周谦便哈哈大笑道：“前日芝麻下了一窝猫崽儿，别说，我素日里不管这些事，如今没事儿干，跟着她们看了一回，倒也觉着可爱，走，咱们也看看去。”

    沈千山自然答应，兄弟两个出了书房，沿着游廊边行边说，不一会儿来到秋风堂院子里，门口两个小丫头看见了，正要行礼通报，却见太子摇摇手，于是便会意没出声。

    院子里全是几个女子欢笑声，太子和沈千山走进来，只见宁纤碧和宁纤眉姐妹两个正追着两只猫，太子妃怀里抱着一只，正摸着那猫脊背，一面看着她们姐妹两个东扑西突动作，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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