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己也已是浑身**。
那边屋子里两只肥仔却还是睡得死死,一点动静也没有。张谏之瞥了一眼那边屋子,也没打算吵醒他们,只同白敏中道:“今日楼上未住满,你且换身衣服上去找屋子睡会儿罢,明日一早还有活干。”
张谏之已是转了身,白敏中回头看一眼一片狼藉屋子,犹豫了会儿说:“我……没有干净衣裳穿了……”
张谏之恍然,说:“你先上去罢。”
白敏中缩着脖子,回了前堂,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找到西边一处阴冷空屋子推门进去了。
这夏日夜晚居然会让人觉得冷,她找了干手巾擦擦头发,见地上湿嗒嗒,又有些愧疚。等了好一会儿,白敏中才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轻微脚步声。张谏之抬手敲了敲门,只道:“衣服放外头了,热水不多,将就着用罢。”
他也未进屋,说完便走了。
白敏中开门将那盆热水端进来,简单洗完换上张谏之青布袍子,坐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掌柜那破身子骨有没有被淋坏,虽然他命长,可一直小毛病不断地熬着也挺痛苦。
白敏中睡不着,索性起身,悄悄将屋中及走廊和楼梯上水抹干净了,这才回屋躺了半个时辰。
她有些小磕伤,但不碍事,便也不去管。天蒙蒙亮时,她又下楼干活,但张谏之袍子到底嫌大,她穿着有些四不像,被厨工大荣撞见了,说:“呀,你穿掌柜衣裳啊?别糟蹋了,赶紧问阿堂去借身换了。阿堂虽然胖但个子矮啊,你穿他应当也不赖。”
那边阿堂正帮着揉面团,闻言也没不高兴,只说:“你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啊,这屋顶都能塌下来,还就砸你一个。得了得了,瞧你那可怜样子,我屋里衣裳随便翻件去穿穿罢,记得洗干净了还我啊。”
太阳冒了头,白敏中换了衣裳站院子里看了半晌,当真是一片狼藉呢。
这几间屋子盖得简单,封顶时候棚子一搭,草草了事,况且时间也久了,难免脆弱。初时张谏之为省钱,将店面盘下来后也没打算这后院花工夫,没料今日却酿成了这般悲剧。所幸这几间屋子顶不是连一块儿,不然要塌大家一块儿塌,没地方住得跟着楼上客人抢屋子了。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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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楼上客房住了两日。到第三日,还未入暮,楼上屋子便已是满客。她自然不能与客人抢屋子,晚上都收拾停当后,她便自己拖了张席子,打算一楼大堂打地铺。
张谏之还柜台前核账,见她将席子拖进来,便问道:“你要睡这里么?”
白敏中点点头。
“若半夜客人下来,会被吓着。”张谏之不急不忙收了手中簿子,语声一如既往淡缓:“我房里还算空,你若睡觉不打呼噜,便去那屋子打个地铺罢。记得地上铺个垫子,这天气着了凉难好。”
白敏中便又拖着席子原路折回,一路拖到了掌柜屋子。
张谏之屋子里确很空,能收起来东西绝对不会暴露视线范围之内。
白敏中给他算过,这个人不是军营中待过,便是出身军队家庭,总之,他之前二十五年与戎马疆场脱不了干系。所以——这种将东西都收起来习惯便是军队里养成?
可他看着不像武人,白敏中仔细观察过他手,茧子很少,倒是无名指内侧小茧很明显,那是握惯笔手。
白敏中还不怎么看得透他。
她角落里铺了席子,卷着毯子和衣睡。等张谏之进了屋,也没过多一会儿,屋中灯便被熄了,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张谏之睡得很安静,那边帐帘之中一点声息也无。白敏中却辗转反侧——她认床。
她仰躺着,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后,叹了口气。
忽然,有个什么东西飘进了屋内。
白敏中怔怔看着那只阿飘,又装作若无其事样子侧身朝里,装作没有看到他。那只阿飘却好像专门盯着她来一样,陡然间飘到了她面前,贴着墙壁跟她说话。
白敏中许久没跟孤魂野鬼说过话了,她小时候不懂事和这些朋友们有过交流,却被娘亲狠狠训斥了一顿,自此再也不和孤魂野鬼随意说话了。
“白姑娘,下想找你帮个忙。”
白敏中继续装作没有看见他。
“白姑娘,我知道你能看到我。”
白敏中咽了咽唾沫,翻了个身。
“白姑娘,若你不答应话,我可能……会做一点不好事。”
白敏中略有些紧张,但仍旧岿然不动。
那只阿飘见她无动于衷,只好出了下策。
白敏中忽感脊背处刺痛非常,简直无法忍,“啊——”地一声喊出了声。
那边睡眠素来很浅张谏之闻言陡然间起了身。</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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