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猛地回过神来,拖顾开春谢过青天大老爷,这才跟着小吏往义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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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张谏之坐茶铺外天棚下,见顾开春与鸨母推着那装棺材车回来了,却不见蔡琼身影,便约莫猜到他已脱身。
他起了身,将茶钱结桌上,与正埋头吃一块点心白敏中道:“走了。”
白敏中一时有些噎着,他便递过去一杯水,轻叹道:“没人与你抢,不用着急。”
她咳了几下,低着头跟张谏之往外走,此时却忽听到身后好似有人喊她:“白姑娘……”
张谏之虽未听到声音,却下意识地早她一步回了头,蓦地瞧见坐不远处一个阴森森老婆子。
他神色骤变,随即便将正欲回头白敏中拉至身前,迅速按下了她脑袋,低言道:“不要看。”
白敏中整个脸都埋他胸前,心忽地不是很寻常地跳了一下。此时秋凉沁人,张谏之搭她后脑勺那只手却是温温,她忽觉着有些喘不过气。
“白姑娘……”
那声音又传来了!
张谏之微微低下头贴近她耳畔道:“眼睛闭起来,转身往前走三步再睁眼,千万不要回头。”
他言罢便松了手,白敏中紧闭着眼转过身,一片黑暗中觉得自己似乎身处孤舟。
但她刚走满三步,眼还未来得及睁开,张谏之却已是走到了她身旁,轻描淡写地说:“走罢,没事了。”
白敏中骤然回过神来,方才那个声音主人恐怕……是什么恶灵?看一眼便会缠上且很难摆脱那种?唔,她只祖父书中见过。
张谏之心却略沉,他方才只瞧了那老婆子一眼,便已是觉得极不舒服。且那老婆子看样子是盯着白敏中而来,今日躲过,将来恐还会再出现,当真教人头疼。
白敏中刚想问他一问,后背却忽被人戳了一下。不必想也知道是谁,她没回头,道:“事情都办完了么……”
蔡琼笑嘻嘻地飘到他二人面前:“是啊都办完了,尸身领回去了。”
白敏中有些好奇:“那你如何脱身?”
“我啊,被那脑子不大好使官老爷关进牢里了,然后药力时辰到了我就出来啦!”他笑得很是开心,“我还狱中留了一会儿,那俩狱卒瞧我不见了都吓哭了哈哈哈,好生开心。”
白敏中看看他。
“白姑娘,你不要用这么瘆人眼神看我!”
“我只是觉得,捉弄人有些不厚道……”
旁边张谏之瞧了一眼笑嘻嘻蔡琼,又听方才白敏中说得话,竟猜到了几分内容,便也懒得再问,只道:“宋秀才事你还未帮完,先行葬礼罢,随后再带那孩子去领家财。”
蔡琼还没玩兴,状态十分亢奋,又与白敏中叨叨了许久,说:“白姑娘你告诉掌柜,都亏了他良策,诶太好玩了,宋秀才不会亏了他辛苦钱哒。”
白敏中遂偏过头转述给张谏之。
张谏之只说:“知道了。”
蔡琼又道:“对了,那鸨母大约猜到我是什么身份了,怎么办啊?”
张谏之听完白敏中转述,回曰:“她眼下只会怕你,不必解释太多。”
蔡琼点点头:“我先去见宋秀才,白姑娘再会啊!”
他言罢便消失了,白敏中舒了一口气。
两人回客栈已是过了午饭时辰,大荣嘀嘀咕咕抱怨,说今日都忙死了,小白竟然还跟着掌柜出去,真要给掌柜做媳妇了不成。
白敏中将店里买点心放灶台上,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大荣斜睨那点心一眼,单手麻利地拆开了,嘴里还嫌弃地嘀嘀咕咕道:“点心又不饱肚子,切。”往嘴里塞一块,还行,看你小子这么有良心份上,不计较了。
下午时趁客人较少,张谏之催白敏中去收拾屋子。白敏中将藤条箱搬出来,张谏之一瞧,那里头乱糟糟,便不由皱了眉。
“趁天气好,衣服与书都晒一晒罢,一直塞那箱子中也不好。”
白敏中便拖了席子出来,将书与衣服铺了满席子,回屋擦地板去了。
张谏之忽瞥见一册书,俯身将其拾起来,望着那书封上字迹微微眯了眼。他神色似是顿了一下,轻叹了口气,又望向正埋头擦地白敏中,半晌方举起手中书,问道:“这册书不知从何处得来?”
白敏中掉过头来,擦擦额上汗,盯着那书瞧了会儿,回说:“我祖父写呀。”
“祖父?”</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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