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信徒,你我都满意。”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大腿,不让自己倒下。
“好了,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动手!杀了我这最后一个旧时代的余党,带着新生代走向和平吧!”
对,对,这样就好。
最后一个铭记血恨的老人离开,一切仇恨都随我沉入地下,新生代的孩子们能够毫无负担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胡斯派的信仰没必要维持,做个结婚生子,安居乐业的普通人也不是坏事,是时候放下过去的执念了。
扬·卡耷拉着头颅,静静合上眼睛。
“……你走吧。”
“你的信徒我会妥善安置,以圣大卫之名起誓,他们可以保持胡斯派的信仰,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一定保证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对了,我想问一个叫法罗的人——”
“好!记住你的承诺!”他遽然暴起,一头撞在枪尖上。
罗贝尔慌忙地扔掉武器。
一个细小的血洞出现在他的心口,扬·卡的眼睛迅速被血笼罩,鲜血不断涌出。
他咧开嘴巴,发出一声释然的大笑。
“我自由了!”
这是波西米亚的扬·卡生命的最后一句话。
博罗诺夫亲自吹响收兵的号角。
战斗结束了。
……
胡斯战士比罗贝尔想象得平静得多。
在长达近一整天的血战后,他们很平淡地接受了己方战败的事实和扬·卡的死。
也许是心灰意冷,也许是疲乏不堪,胡斯军没有再组织任何反抗,四千五百八十六人老老实实地当了俘虏。
在罗贝尔的安排下,幸存的胡斯伤员将与奥地利伤员一同送回格拉茨接受治疗。
他给弗雷德里克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这是他有生以来写过的最繁琐的信件。
他没有过多赘述扬·卡临终前的话语,只是着重强调了两点。
第一,杀害弗雷德里克心腹的罪魁祸首已经伏诛,首级将由信使送往格拉茨。
第二,如果弗雷德里克有心成为真正的神圣罗马皇帝,而不是一个自吹自擂的伪王,那么绝对绝对不能伤到这些俘虏的一根毫毛。相反,还要给予优待和恩赐,以便之后的怀柔。
罗贝尔相信,以弗雷德里克的性格一定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不是那种困顿于昨日仇恨的笼中之鸟,而是永远向往着崭新明天的日耳曼雄鹰。
一个愿意招揽和重用敌人的男人,不会为一己私仇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哪怕他们昨日还是拿着武器的战士。
高尔文送来了具体的伤亡统计报表,平卡菲尔德一战,奥军一方的正规军共战死四百七十人,伤一千二百九十人,雇佣军伤亡自负,因此不计入总损失。
一战死伤近半,虽然算不上损失惨重,也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一鼓作气进军维也纳是想都别想了,当务之急是趁着叛军龟缩维也纳孤城,尽可能地抢占奥地利的其他领地,重新奠定当地的统治基础。
想到这里,罗贝尔起笔书写了第二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