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亚大营。
明明友军已经在前方浴血奋战,可位于后方的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快活气氛。
中军大帐中,八名舞姬在场中央翩翩起舞,女乐师端坐在乌拉斯劳斯身后,用竖琴奏响一曲悠扬的乐章。
波西米亚的国王陛下向臣僚举杯相庆。
“诸位,哈哈,诸位啊。”
乌拉斯劳斯举着酒杯走下主座,没有一点架子地弯下腰,向臣属一一碰杯畅饮,好不自在。
“前段日子公务繁忙,和诸位已是多年不见啦。”他拍着大肚腩哈哈笑道,“回想上一次我等共聚一堂,还是塔波尔叛匪未定之时呐。”
“是啊。”皮仕特伯爵笑着道,“老头子我年事已高,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面见陛下,想不到还能伴陛下出征,真乃三生有幸。”
“是啊是啊。”
“国王陛下大军压境波兰,此地可是查理大帝都未曾涉足的土地,四舍五入,陛下功盖查理曼,我大波米远迈法兰克呀。”
“啊,哈哈哈哈!”
乌拉斯劳斯畅快地大笑起来。
他本就是个禁不住夸的性子,如今有了弗雷德里克这个可靠的老大哥作为倚靠,更是放肆不羁。
放在以往,他绝对不敢在战时饮酒作乐,但这次不同,有可靠的老大哥在,波兰那个毛毛都没长齐的小国王哪来的资格让他认真对待?
“欸?奏乐怎么停了?接着奏乐!大家,咱们舞起来!”
贵族们纷纷走出座位,在乌拉斯劳斯的带领下加入了舞姬们的队列。
波西米亚的捷克民族起源自西斯拉夫文化,而斯拉夫文化又受鞑靼游牧文化影响颇深,是以捷克人也喜欢上了在宴会时载歌载舞的感觉。
乌拉斯劳斯的粗糙大手很快便不老实地攀上一名美艳的舞姬,逗弄得女孩子娇笑不已,将一场正经的舞蹈硬生生玩成了“捉迷藏游戏”。
可惜神罗第一“impart”爱好者弗雷德里克现在有事不在,否则高低也得给大伙露一手。
眼见自家壮年的国王一边舞蹈一边占舞姬的便宜,衰老得男性器官都缩埋大半的皮仕特伯爵发自内心地感慨。
“国王陛下,您的步伐好稳健。”
“学着点,这招我大哥都没教。”
正当众人享受着歌舞带来的快乐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呼喊突然从营帐外传入了宴会厅。
“报——”
乌拉斯劳斯不满地将手从舞姬的屁股上拿开:“干什么了?我不是说了开宴会的时候不许打扰吗?”
一名身穿奥地利戎装的士兵狼狈地冲进大帐,一头扎在地上,使国王不由心下一惊。
奥地利士兵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份印着黑色双头鹰的卷轴,随后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
“报,报告国王,我军在波兹南城外遭遇伏击,不敌,溃退,请求陛下速速发兵支援……”
乌拉斯劳斯急忙捡起卷轴,拽开后随便看了两眼就丢到一旁。
“不好,弗雷德里克大哥有危险,大伙速速随我前往支援!”
两刻钟后,大军收拾穿戴好盔甲,分布在三座大营的两万波西米亚军团走出营寨大门。
国王扭头看向自己的副将:“达力克,现在军情十万火急,我把大军交给你,我亲自率轻骑尽快支援大哥,你率军紧跟好我。”
“陛下。”达力克劝谏道,“前方道路拥挤,森林情况不明,陛下还是跟随大军一同行动比较妥当。”
“不!大哥有危险,我这个做兄弟的不能袖手旁观。”
乌拉斯劳斯翻身上马,盖下锅盔的帽子,将缰绳一圈圈缠在手上,对身后的骑兵们喊道:“诸位,现在是到了尽忠报国的时候了!随我来!”
在轰隆的马蹄声与震天的呐喊中,上千骑兵裹挟起漫天灰尘呼啸奔去。
达力克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口气,率领大军缓缓行入主道。
十几分钟后,前往波兹南的行军大道上。
达力克将军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身边随从道:“哎,刚刚那个过来报信的使者,是不是用的捷克语和我们说话?他人现在在哪?”
“使者说要尽快给弗雷德里克陛下回信,已经动身离开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达力克突然勒住缰绳,大军随他一同停下脚步。
“不对!见了鬼了,连弗雷德里克陛下和咱家国王聊天都必须带一个翻译官,一个奥地利小兵怎么会说标准的捷克语?我们他妈中计了!”
他对士兵们喊道:“全军折返,剩余的骑兵赶快随我去援助陛下!”
千名骑兵在森林的远古巨树间驰骋,为首的正是波西米亚国王乌拉斯劳斯。
他与这一千骑手用吃奶的力气全速赶向波兹南战场。
但随着骑兵愈发深入丛林,乌拉斯劳斯心中的疑虑愈来愈大。
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哥的奥军溃败了么?怎么这一路上连个溃兵都没见到?奥地利人是反向溃败的不成?
“吁……”
他突然勒住战马:“副官,给我把动静大的玩意儿。”
副官停在他身旁,从胸口的枪袋里取出一把短杆火门枪,递给了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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