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烟

    转眼就以是农历正月初九，那些有工作的人又要开始上班，这个年也就算是过的差不多了。

    回家过年固然是一件高兴事，但这个年是越过越没意思。亲友间的聚会原本就闹哄哄的，再加上震天的鞭炮，想安安静静过几天实在不可能。长这么大第一次没看新年联欢晚会，第一次过年一个花炮没有放，第一次没有在姥姥家吃年夜饭，第一次在三十那天十点钟就上床任外面惊天动地一觉睡到天亮，这样创新的过年，我也是第一次。

    烦归烦，该办的事还要办。在家乡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也要趁放假聚上一聚。上了大学后就不在一个城市，虽说放假后都要回来，但阴差阳错就没齐过。如今转眼就要毕业，南下的南下。北上的北上。留京的留京。出国的出国。正如一声枪响鸟兽四散很有些悲凉的滋味。这些事大家心里虽然明白，嘴里自然是不肯说的。反而带了自己最漂亮的女朋友，风光无限的，弄得我们几个王老五无限郁闷。

    席间气氛轻松自然，大家认识了十多年，彼此的习惯早就熟悉。省却了那些敬酒的俗套，但聊着天高高兴兴也喝了不少。从小一起长大，对我们这些独生子女来说，关系和兄弟姐妹差不多，加上聊的都是工作生活感情，到象是一家人在吃饭。几杯酒下肚，三分醉的我正在迷糊着享受。旁边那个现在仍盘踞我心中一角的我当年的初恋情人给我看她一个朋友发来的短信。那上面说什么我现在一直想着你没有你我无法入睡一堆屁话，估计也是喝多了。她到是心慌意乱好像还有些感动问我怎么办？我说就说你和我在一起让他歇菜。她说那怎么行他可是我一好朋友。我又问。“有多好？”她一低头，来了句“和你差不多”我心中的万般柔情霎时间被千股怒气所取代。“那我没资格说话。”一口把剩酒喝完拍桌而起。“打保龄还是去唱歌，得把这酒闹腾出去。”

    我一头雾气借着酒劲开车飚行在去练歌房的路上。相信上帝要是知道我刚会开车一定会后悔没把我降生在赛车世家，车上那几位也是风云变色，她在旁边到是一生不吭眼看着我闯过第三个红灯，很有点殉情的架势。所幸平安到达，车后那二位灰头土脸，说你这车开的真是不错奥迪真是好车动力大刹车好防撞性能一流就是减震该换了还缺几个气囊。我说哪那么多屁话，还不敢快办正经事。这正经事，就是唱歌。

    真不明白现在这些唱歌的地方要那么厚的歌本干吗，满眼看去压根就没几首听说过的。挨篇翻过去拣自己知道的全都选上，谁听过就抢过话筒一通嚎。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怒气未消听那几位的歌喉实在受不了，点了自己喜欢的几首歌，便把住话筒不再松开。也许初中时合唱团的功力还在，也许刚才的飞车余威仍存，大家对我的歌声仍抱以热烈掌声。话说回来那首“一路上有你”还有“相遇太早”我唱的的确是感情充沛绕梁三日。身旁的旧情人也受到感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过眼镜看着我，霎时我心中又是万千柔情。最后一首歌是张雨生的“天天想你”那真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整栋房子都给震了。后来怎么想自己也没这么好的功底，也许是张雨生的魂看到我开车和他归天那天相似，英雄惜英雄下来给我保驾捎带着借了嗓子给我用用。

    有相见就有分离，这也是一对亲兄弟。这回平稳的把朋友们送回家，少不了一番动人的话语。她是我最后一个送到家的，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看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后来还是牵了下手亲了下脸加上深情的一眼。就这么散了。

    自己走的路，总是很冷很长很寂寞。对面来的车开着大灯，非常耀眼。愤然的把自己的大灯也打开，照回去。它的灯没我的亮，黯然灭下去。心下窃喜，赢了，也并非得理不让人之辈，赶忙把自己的灯也调回去。其实用大灯只是想把路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让自己走的平稳一些，这没什么错。用自己的方式来看待人生也会伤害别人，这个奇怪的世界。

    点一支烟，在这个已没什么过年气氛的城市里，实在是一件惬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