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枪林弹雨之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唐秋离一想,也笑了,真是关心则乱。
部队紧急开往二大队阻击阵地方向,那边的枪声越来越紧。
赶到阻击阵地,二大队正打得热闹,不过也颇有些吃紧,苏景峰亲自操着一挺重机枪,打得又准又刁,大冷的天儿,几乎光着膀子,身边两名弹药手紧忙活,勉强供上苏景峰的射击速度。
也幸亏苏景峰选择的阻击阵地,占有有力地形,老一团的兵力不能全部施展开,再加上血手团组建之初,就要求火力的强大性,几十挺轻重机枪打得地面积雪横飞,组成一股密不透风的火网,遏制了敌人的冲锋势头,要不,形式比这要紧张。
不愧是邵本良起家的队伍,装备精良,士兵都有一股子亡命徒的尽头,战术动作娴熟,枪法颇准,悍不畏死,士兵的单兵素质很是有些底子,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苏景峰的阻击阵地,黄呼呼的尸体堆满了不宽的大车道。
后面掩护进攻的迫击炮和掷弹筒,还有重机枪阵地为步兵冲锋提供不间断火力,步炮协同进攻,颇有章法。
二大队已经出现了一些伤亡,战士们也打红了眼,手雷雨点儿似的往外扔。
平心而论,邵本良老一团的战斗力,比部队打的那些鬼子还要凶悍一些。
将军看到阻击阵地上部队的装备,大感惊讶,颇为羡慕,抗联的装备实在是太差了。
唐秋离一到战场,马上就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阻击的部队打伏击、打巧仗打习惯了,这硬碰硬的阵地阻击战,还是头一回,多少有点儿不适应,再加上没有迫击炮的火力支援,兵力也比较少,被敌人压着打,幸亏部队的火力够猛,阵地才没被突破。
对战士威胁最大的是掩护进攻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唐秋离冷冷一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让你们这些铁杆儿汉奸知道啥叫饱和火力打击,他命令迫击炮分队马上构筑阵地,对分队长说:“每门炮两发炮弹,必须把敌人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敲掉,否则,你就到炊事班背大锅去!”分队长一听就急了,这那成啊,到炊事班去,还不得把自己憋屈死。
一溜儿四十多门迫击炮,虎视眈眈的蹲在那,分队长亲自操纵一门炮,打出一发矫正弹,紧接着,战士们根据分队长的弹着点,迅速调整坐标和方位,四十多发炮弹,尖啸着,黑老鸹似地越过战士们的头顶,往敌人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砸去,耳边炮弹出膛的“咚咚”声响成一片。
仅仅是两轮儿炮击,敌人步兵后方的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就被掀了个个儿,枪炮零件儿带着积雪飞上半空,硝烟滚滚,泥土飞扬,邵本良老一团的这点儿家底算是报销了。
没了敌人火力的压制,战士们终于可以伸开腰使劲揍敌人了,山虎手里的重机枪不歇气儿的向敌人的步兵喷吐着火舌,打得敌人东倒西歪,血肉横飞,马上,解决完敌人的支援火力之后,第三发炮弹就落在敌人的冲锋队形里,一发炮弹落下去,黄压压的人堆里,马上就出现一个黑窟窿。
老一团终于受不了这密集火力的打击,俺的娘啊!这抗联那来的这么多炮啊?就是皇军也没有这么凶猛的火力呀,跑吧,掉转屁股,往来时的方向溃逃下去,地上丢下了足有一千来具尸体。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家伙,挥舞着指挥刀,指挥士兵赶快撤退,嘴里还大声嚷嚷,“弟兄们,快撤!”没等他诈唬几声儿,三颗子弹,几乎在同时钻进他的脑袋,当时就把这家伙的脑袋变成烂柿子,唐秋离一看,原来是付家哥俩和巴特尔同时开的枪,他乐了,这三人儿,还标着劲儿呢!
炮火马上延伸射击,追着老一团的屁股炸,当官的死翘翘了,当兵的更没主心骨,这帮家伙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撒丫子跑得那个欢,刚才的凶悍、张狂劲儿,早就随着裤兜子里的液体和脊梁骨上的冷汗,飞得无影无踪。
哥哥呀,抗联啥时候有了这么多的炮,不会是全满洲的抗联,把炮集中到一起来打咱吧?还他妈多嘴,我那知道是咋回事,也不看啥时候,有这扯屁嗑的功夫,多跑两步,瞧见没,团长就是因为多喊了两嗓子,脑袋就变成烂柿子,死在咱哥俩跟前儿!杨靖宇打仗,神出鬼没,咱啥时候占过便宜,下回指不定弄个飞机往咱脑袋上扔炸弹。
这伙国兵死认定了这是抗联的部队,他们哪知道啊,要他们命的是另外一支部队。
唐秋离的这顿凶猛炮火,把老一团这帮铁杆儿汉奸的脊梁骨打折、精气神儿彻底打没了。
跑到一块儿开阔地,后面总算没有追兵,枪炮声也离得远了,俺的娘啊,可累死我了,这伙败兵松弛下来,有得干脆一头栽到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嗓子眼儿拉风匣似的呼呼直响。
就在这伙败兵以为逃出生天,捡了一条小命的时候,两旁的松林里忽然冲出无数的骑兵,战马飞驰,积雪飞扬,马刀雪亮,气势如虹,杀声震天。
早就埋伏到两侧松林里的骑兵大队,等得早就心焦了,听着前面激烈的枪炮声,打得热闹,心直痒痒,干着急,没有指挥长的命令,不敢行动啊!刘春急的团团转,现在机会来了,他在马上大吼一声:“冲”,一拨马头,第一个冲了出去。
养精畜锐的骑兵大队,在刘春的带领下,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闪着寒光,朝着惊魂未定的老一团溃兵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