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九曜拜得山门,实属不易。
林逸哦了声,顿觉压力颇大,不由瞧了瞧这师叔,道:“可晓得那老头为何不愿呆归墟上?总瞅着其中有些隐情才是。”
掌门干笑了两声,慢慢念道:“凤头钗,青丝斜,满眸秋水似何意,伊人逝,芳华陨,一怀愁绪,此生离索。你读的莫问一诗,定然未听过这诗,顾惜风有些才情,不过不染红尘便是,不然也是这酒榻里,青楼上一糟践公子哥!”
林逸有些纳闷,这话只可说言之一半罢了,老头若说才情,那定然是有的,诗词歌赋会一些,文韬武略也会一些,但若说得情,那是只字不提的事,总说那修道之人不可动情,不可言情,韶华易逝,莫影响了道心,林逸念叨嘴里念叨着这一修性妙法,嘴里却不以为然,这上山鱼肠小道真就折腾人,背后渐渐听不得掌门声音了,回头一看,果真没影了,这阙月步可谓是博大精深啊,对这归墟上修士而言,阙月步法确实是如梦如幻,一步可化虚,很是厉害。
崖上万仞,终归有头,林逸猫着小腰不紧不慢的走。
万仞崖上一片阔野,崖上极高,这山顶一侧吹不得风得弯角处倒是陈着几间草舍,归墟上建得也算不上气派,归墟五峰若是言那湖光山色,当属这人间一绝,五峰上各有胜景,览不尽,瞧不完,若说那亭台楼阁的,也就那主殿有些看头,至于那青冥峰上自然不用说,就是那殿宇也霸气绝伦,屋舍俨然向东,寓意便是东边吸水位,潜龙入渊局,道士自然对这边边角角的很是讲究,但这寒雨峰一脉仅收女徒,倒是有不少师兄弟抱得美人归,归墟上自然也乐得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万仞崖上是一缕轻纱,林逸瞧着不由张大了嘴,面上表情实则难以捉摸,林逸猫了几步,不动,这女人倒是很配合的转了个身,两人相顾无言,林逸瞧着这美目中流波而盼,倒是不敢多瞧,低了个头,摩挲了一身朴素道袍,嘴中轻笑了两声道:“上了归墟才晓得天多大,我若是欲留归墟上修炼,你欲去哪?”
这女子好死不死的居然追到灵墟上,不过话虽如此,林逸心中却依旧有几分难以言喻之感,
青然翘嘴,笑了声,道:“归墟不比墨门,怕是容不得我这小狐妖才是,上来便是瞧着你没事,再将那剑交还与你,不过那老道士拿了去,也就当做还你了,而今天大地大,还能没个容身之处不是?若不成,我就再回那庙中,百余年,日日夜夜瞧着那地,就是不敢回去,而今想了,哪怕再是危险,也得不管不顾回去瞧瞧,牡丹花谢了,怕是念不得诗,也听不得诗了!但若是不去瞧,不去看,不去听,心中难免少了些啥!”
林逸心中一紧道:“万花林间依旧危机四伏!”
青然笑道:“是么?”
林逸一瞥这涛生云灭,朗朗道:“你若上不得墨门,留于这归墟上不也是一样,什么容得容不得,都不为是修个道罢了,这归墟自诩名门正派,正道牛尔,若是无一丝眼界,那不是出去落人笑柄,归墟上诸法万千道,又不是只准人可修,诸长老闭关,而今归墟上还不是得听那孙掌教的,老道又是那太玄峰掌座,若是不可,日后我便留着峰顶上修炼便是,你若走了,那自然就是不快活了,那还修什么道,修道谁不图个潇洒快活!”
青然莞尔道:“你这突而冒出这么话,未免有些太冠冕堂皇了些,掌教也罢,掌峰也罢,难为这归墟上诸道若是守于正,自然是容不得我才是,这万仞崖景致却是不错,从未见过这胜景!”
林逸一听,有戏,赶忙进了几步道:“归墟上这景致自然是不言而喻,你我于这东胜上算是踏了不少地,这归墟上可是少有的景致,我那是看也看不腻,瞧也瞧不完呐!”
青然哦了一声,淡淡问道:“给我个理由!”
林逸抱头,道:“能不能容我想个十年八载的,想到了再与你说才是!”
青然不答,林逸近了两步哈哈一笑,青然有些诧异道:“你这一身境界提的着实有些快了,前些日方才八曜下玄境,怕是得了大机遇,大机缘了,天下英雄瞧得你这一身造化,怕是恨不得吐几口血出来!”
林逸无所谓道:“吐吧,吐吧,恨不得皆肠穿肚烂了,天下哪来什么英雄,不过沽名钓誉罢了,不过我觉着英雄是没有,但这英雄冢不少,你瞧那当今天下,似水红颜的,哪个不是身后一群虎狼野狗的,我也就是那其中一条罢了,人皆不贱,不过自贱罢了,你也别瞧着稀奇啊,我偏偏爱自贬之,也是有些贱,人至贱则无敌不是,你听听就是了,切莫当真,咱这事就这么定了,归墟上胜景,你瞧,我也瞧,不过与我这般贱人一同瞧,还是有几分风险的!”
说罢,于这青然身上逡巡了两圈,眼角余波一眼望来,顿时心中一冷,不敢再瞧!
山谷下风声幽幽,呼啸而过,林逸于这山顶上莫名的有些怅然,好似悲从中来之感,伸头往下一瞧,云雾浩渺!
一步天,一步地!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