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天吵、中午吵,晚上吵、清晨也吵,一边拭去滚下脸颊的泪水,一边锵锵叩叩的敲打起来,搞得他们这些狐仙都要得精神衰弱症了!
偏偏胡媚派人去请吏皓岚过来一叙,他却婉拒了。
这样下去怎么成?
这一天,胡媚难得端起架子,冷酷的要胡蕾蕾把她跟史皓岚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全吐出来,否则,她绝对会将她身上的毛一根一根的拨起来!
胡蕾蕾眼红红的看着簇拥着自己的众狐仙,再看着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坚决的媚嬷嬷,在心生畏惧下,她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同一时间,四周升起的怒火也跟着愈烧愈旺。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笨狐,到底哪一天才会长大?!
“胡蕾蕾,我警告你.我现在就带几个资深的狐仙去找他,说你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怕他不会爱你长长久久,才编出这么愚蠢可笑的藉口来暂缓婚事,但你想通了,你想嫁他的,所以,婚礼准时举行,明白吗?”
“可是”她眼中含泪:心痛如纹,为什么大家还这么凶巴巴的瞪着她?“我是狐,他是人——”
胡媚气得跺脚尖叫,步下太师椅走向她“人狐相恋又怎样?你以为世间男女相爱就一定长长久久、相守到老吗?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人能说得个准!”
她一愣,媚嬷嬷说的是,其他人更是点头如捣蒜。
“你跟他若能幸福个几十年,就是老天爷给你们的福分了,你要求什么?千年万年?”胡媚摇头叹道:”先求今生缘,再求来生缘,你若有心,他若有情,当个七世夫妻又有何难?"
先求今生缘,再求来生缘胡蕾蕾茅塞顿开,眼中一亮,但随即又黯然“可是我跟他说”
对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娃儿,胡媚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拍拍她的手“你那一点心思,嬷嬷一看就懂,我们现在就去搓汤圆——不,是打圆场去,你就放心的等着当你的新嫁娘吧!”
“不!等等,我、我要自己去。”
事情是她捅出来的,而且,今天还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书房里,史皓岚面无表情的看着书桌上一份热腾腾的书信,还有一份刚印好的喜帖。
这是他爹派人快马送来的,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朱春云坐在一边,长叹口气。这几天,好友就像有体无魂的失意人,这会儿更惨,脸色惨白像强尸!
“去找她吧,你爹娘把你跟蕾蕾的帖子都印妥了,就等着你们回去成亲,干么跟她赌气呢!”
“你不懂。”他疲累的坐了下来。
“对,是不会有人懂,有哪个女人为了不像人,而把自己说成妖怪?”说到这儿,朱春云也摇头“但是你爱她,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不是吗?”
“正因为我爱她,就更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也许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我的爱,才说出这种荒谬的藉口。”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吏皓岚心中已没有怒气,却多了好深的伤感。
朱春云站起身,走到好友身边“走吧,难得你爹记得今天这个日子,我们去喝酒庆祝一下。”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好友一脸复杂的神情,朱春云真的很同情“那我先出去。”
他叹气一声,转身往门口走,竟见到——眼睛一亮,他快步的走出去。
书房内,史皓岚再次看着那封家书。
多么不可思议,他爹来信竟是为了他九岁生日时,他怒不可遏的赶走了前来演奏庆生乐的十番乐团,从此他不再过生日的事道歉。
原本爹以为他跟蕾蕾会在他生日之前回到苏州,还特地找了十番乐团要为他庆生,只是左盼右盼,就是盼不到他跟蕾蕾,所以,才捎来这封信。
深吸一口气。十番,这种在他心中代表着热闹、快乐的打击乐曲,怕是永远不会在他生命中响起了。
饼去,是因为父亲:从今而后,则是因为蕾蕾
锵锵锵锵
砰砰砰砰!叩~叩叩~~叩叩~~
突然间,书房外响起了奇怪的敲击声,除了节奏凌乱之外,那好像是敲击锅盖的声音,更像是破铜烂铁的打击声,荒腔走板,简直是吵死人不偿命。
浓眉一皱“在搞什么?”他起身走了出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
胡蕾蕾!他的心突地一阵激动,怔怔的看着她站在书房前,率领着小蝶、小绿跟三名小厮拿着木鱼、小铙、板、钹,连锅碗瓢盆都出笼的乐器,正努力的敲敲打打。
“停!怎么回事?我们练习了那么久耶,不过才几天没练而已,怎么差了那么多?”胡蕾蕾背对着史皓岚,压根不知道他已经走出来,在那碎碎念着。
倒是朱春云笑了出来“没关系,再来一次嘛。”
“好,大家听我的指示。”
胡蕾蕾一边拿着钹敲打一边转过身,在看到史皓岚时,她先是一怔,眼眶立刻就红了,天啊,原来她这么想念他,一看到他,就想哭!
但她忍住泪水,听着身后战友总算敲出了他们平时练习的水准,咚咚锵锵的,好不热闹,好不悦耳;又看到史皓岚那双黑眸里的感动,甚至泛起了微微水光,她的泪水也跟着节奏往下掉。
庆生乐一曲奏毕,四周突然静寂下来。
史皓岚与胡蕾蕾四目相对,久久,久久,甚至朱春云示意小蝶等人跟着他先行离开,这对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都没发现闲闼杂人等全都不见了!
“对对不起还有生日快乐还有”她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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