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柴宜哥去观察其他人的表现。
与历史有一点不一致的是郭敏没有死,这让郭威多了一名女婿,在郭威登基之前,关于继承人的探讨只存于内心中,柴宜哥也不敢保证其余人是否已经有了这些敏锐的想法,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就主座上的来宾进行分析。
先说王著,论长相端的是儒雅风流,柴宜哥还没见过王扑范质等后周名臣,但比起泥腿子魏仁辅来说,王著绝对有名士风范。此人却也无文人酸态,让他开弓射箭不行,但拼起酒来却是此座第一,说话颇为风趣,是放任豁达之辈。
“也许太公是真心为敏姑姑思量吧。”柴宜哥心下计较,假若郭威把郭敏许给一员武将,柴荣自然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是王著,至多是个候补宰相。看席间柴荣与王著更加亲善,柴宜哥更是笃定,曾记得野史言柴荣死前托孤之人正有王著,而他也在宋太祖继位后接着酒意追忆后周而被冷落,想来对柴氏而言,这个人应该靠得住。
“文忠公观宋初文章直叹当时粗鄙无文,其实大家又何曾能立身朝堂。”柴宜哥暗自腹诽,后周出彩的几个文臣在大宋都退居幕后,赵普这个土老帽也就是苏逢吉等小吏之流。
再说张永德,粗豪耿直,柴宜哥跟他早有接触,前世读史时对此人也略知一二,看他在席间觥筹交错满面红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郭威登基后他这个女婿身份将和历代的驸马都不相同。柴宜哥也不忌惮此人,倒是对寡言少语,黑如包公的李重进特别上心。
“贤侄,淮泗之地可多劳了!”感觉到柴宜哥的目光,李重进微微颔首,虽然郭威还未正式登基,但心腹手下的安排大抵已有决定。之前柴宜哥曾开口讨要徐州防御使之职,在回京之前郭威就曾露出口风让他领徐州刺史,关于这项任命,郭威大概只是想探探部下们的口风,毕竟柴宜哥年资太浅,但李重进、张永德等人俱大力支持,而韩通、王殷等老将则不置可否,所以郭威干脆让柴宜哥加领徐州防御使,可谓将徐州军政大权一体交付。
李重进将领泗州刺史,那正是横亘在徐州和南唐之间的缓冲之地,而他的本职工作仍然在京畿,所以对柴宜哥说出此言倒有将淮北托付给他的意思。只不过从郭威的任命来看,柴荣父子全部外放,这层意思倒值得玩味。
听到李重进赞柴宜哥,众人又再度举杯,郭威大笑道:“宜哥儿此番下徐州甚是出色,席上最小的就是你,除夕夜当着某等老人,尽可讨赏!”
张永德附和道:“有岳父在,某本不敢倚老,只是看着宜哥儿少年有为,某也敢此厢卖老,你姑父穷得很,不如让你姑姑给你说和个姑娘吧!”
长辈们调戏小辈,主座的氛围顿时欢快起来,王著砸吧着嘴笑道:“军中尝谓韩微和宜哥儿乃神童,两人戏言甚是有趣。”
众人见他卖关子不禁催促,王著笑道:“韩微说其是黄河后浪赶前浪,宜哥儿接言道把那前浪拍在河滩上。”
听者顿时大笑,纷纷给柴荣敬酒,大都做出一副“哥,表示一下压力大不大”的表情,见此欢腾景象,柴宜哥不禁自惭,难得在一起高兴,偏生自己要去想一些阴暗面实在是不该啊。
再看那边厢的女眷们也其乐融融,柴宜哥居然发现他母亲不时和符思媛耳语,笑颜如花,想起当初刘娥对符思媛欲做小三的怨念,不禁感到错愕。
这时郭威又道:“别的不说,宜哥儿看那符家的两个妹子可是喜欢,若有相中的跟太公说!”看郭威脸色显是醉了,老人家醉了颇为可爱,摇头晃脑,大有符彦卿敢不答应老夫去扒皮抽筋之势,甭说一个闺女了,我家宜哥儿要他两个也是应当的。
“调戏我吧,今天算我背时!”柴宜哥暗自念叨,转眼倒没细看符思媛的两个妹妹,倒是瞥见郭月娘一脸黑线,顿时心中一惊,飘飘然的感觉戛然而止,当即嬉笑道:“太公此言差矣,符家姑姑可是您亲口认的义女,我要是讨了她的妹子岂不是和父亲乱了辈分?”
“臭小子贫嘴!”柴荣笑着驳斥,席间气氛更加高涨。
是夜,郭威趁着酒意为柴宜哥更名为宗谊,俊哥儿更名为宗诚,郭青哥更名为侗。
筵席散去时,郭月娘告诉柴宗谊符家二妹思柔似对他有意,怏怏不乐。
郭侗漏夜赴郭威寝室,不知陈述何事,再度被禁足。
是夜,李太后与舞阳长公主相拥而哭,并命司礼监写下诏书……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