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却想隐瞒我,太可恶了。”对她来说,她的身世即是她所有的心事和秘密,她已经在今天早上全盘托出,等于是某个程度上让他参与她的生活,当然不允许他转过身对她。
“我不是故意想瞒你,丝缕,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他无奈的一笑,亲眼看她把枪收起来,这才敢放心的吐气。
“这还差不多。”勉强接受这个答案。“但你也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此刻你脑子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到底她的职业是保镳,怪事也看过不少。除非是桌子长翅膀了,要不然她大部分都能接受,也不会大惊小敝。
梆雷闻言苦笑。他晓得她不会大惊小敝,她的心脏比他强多了,不然也不会一天到晚威胁人家。
“丝缕,你知道这是我们的终点站吗?”他选择这个话题当开场白。
“知道啊!我们在塞维亚的时候,你就说过。”她点头。
“你知道这里是终点站,但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这她就不知道了,她摇头。
“因为我把王冠和权杖藏在这里。”他略显紧张的解释。“我把王冠和权杖藏在格拉那达,所以我们才必须来这个地方”
“等一等,葛雷。”她伸手阻止他的谈话。“你是说,你把王冠和权杖藏在这个地方?”
“对,我把王冠和权杖藏在格拉那达的阿罕布拉宫中,一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整个西班牙几乎都被阳光笼罩,他能想出这个地点,也真够绝的。
“但我以为西班牙已经进入民主时代,应该不再需要那些东西才对。”她想不透他干么保护王冠和权杖,对她来说这两样东西,都只是博物馆里展出的物品罢了,不具任何意义。
“错了,丝缕。”他更正她的想法。“就算西班牙现在已经进入民主时代,那些东西还是有它的象征意义存在,别忘了它们代表王室。”
“它们是代表王室。”西方的历史她多少还懂一点。“但也止于象征意义,没有多大实质作用。”
“问题是还是有人需要这些象征意义,为他的叛变找到合理的藉口,这才是麻烦。”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推翻王室?”她愣住。
“恐怕是的。”葛雷点头。“情报显示,目前掌握军队的卢迪将军,很有兴趣代替现在的国王,坐上他的位置。为此他必须取得王冠和权杖,向全国老百姓强调他的正当性,免得日后位置坐不稳。”
“太可笑了。”她评论道。“就算他取得王冠和权杖也没有用,老百姓不会承认一个跟王室没有任何渊源的国王。”简直异想天开。
“不一定。”葛雷没她这么肯定。“如果他恰巧具有王室的血统又军权在握的话,就有这个可能。”
“你口中的卢迪将军,他也是王室的人?”贺丝缕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又一次愣住。
“嗯。”葛雷苦笑。“你不能要求王室只有国王一个人,一定还会有许多旁枝散叶,每个国家都是这种情形。”
这话有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室也相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她分析。“以血统上来说,他不算外人。最糟的是他手上还握有军权,若真要发动叛变,恐怕还真的会有支持者跟随他。”
叛变不等同革命,只不过这个口号往往被有心者滥用,用来掩饰军事行动下的真正意图。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冠和权杖落入卢迪将军的手里,我必须保护我的家人。”
他的家人,也就是王室。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把国王当成了他的父亲,绝不容许别人越雷池一步伤害国王。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她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他。
“谢谢你的安慰。”虽然很笨拙。“但我怀疑事情真能像你说的这般顺利。”
“你不要对自己没信心。”她要他拿出自信。“你以前在当斗牛士的时候,不是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将王室的资产管理得这么好?既然你连这么困难的事都能做得到,这次一定也能阻止叛变。”
“那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葛雷摇头。“以前我主动说要帮忙管理资产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面临这种情况,天晓得我根本还没有要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
打从雅各拨电话到斗牛场的休息室,告诉他他终于查出幕后的主使人是卢迪将军那一刻起,他即明白过去他们遇上的那些狙击活动只是开端,还有更严峻的考验等在前面。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贺丝缕没想到他惧怕的竟是这个,过去他一直表现出他是九命怪猫的跩样。
“我原来是不怕的。”他严肃的说。“但后来出现了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让他开始畏惧死亡。
“谁改变了你的想法?”她一脸疑问。
“是你,丝缕。”
他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是你改变了我的想法,让我重新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并从中找到答案。”
“我、我让你重新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她惊讶到结巴。“并、并从中找到答案?”不会吧?她什么都没做,只有不断掏枪而已。
“瞧你呆的。”他捏她的鼻子取笑她。“你有没有想过,要安定下来?”
“安定?”她还是呆,还是惊讶,甚至到连被他抱入怀中都还处于失神的状态,惹来他一阵轻笑。
“你让我想安定下来,思缕。”他笑说。“你让我产生一股结婚的冲动,更让我起了组织家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