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意识飘渺,那不知是梦境抑或是现实中的景象,把她给搞胡涂了“女儿,我心意已决,再无人能动摇我的决心。”
水莲感觉自己又回到三天前,她人还在嘉义的家里,母亲细柔.的声音回荡在只有二十坪大的小屋子里。
“妈,我太过单纯,台北的生活不适合我啊!”水莲苦口婆心的试图再一次劝阻母亲想把她赶走的决定。
这里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她不愿离乡背井去外地找工作。
“女儿,你北上和单不单纯有什么关系嘛i’,李母气呼呼的说。
“当然有很大的关系啊!台北虽繁华,但人心险恶,不比咱们嘉义这种乡下小地方,您怎么放得下心,让我一个人只身上台北去工作?
妈妈,您自己说过的嘛!像我这种迷糊个性,被卖了都不晓得,还会很高兴的替人家数钞票呢!”水莲嘟着小嘴。
“你只要小心一点就行了。”李母不放弃的继续劝着她“而且我相信你,你坚韧、乐观,还懂得察言观色。”
“我很不懂事,太小了。”
“女儿,你不小了,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你不能永远都让我来保护你,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被别人笑话你是一个只会依附在母亲怀里,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孩是不是?”
“可是,台北我人生地不熟,然后又要把您一个人扔在家里,万一那群人又找上门来,您教我怎么放得下心?更何况人家舍不得您”
水莲的父亲跟地下钱庄借了五百万做生意,却不幸经商失败,父亲想不开,竟然丢下她们母女俩,跳楼自杀。
地下钱庄天天上门来讨钱,利滚利,息滚息,就这样滚出了一千多万负债,母亲担心她被地下钱庄的人欺负,才想尽办法把她赶上台北躲避。
“好吧!妈,虽然我很舍不得您,可是,我会听您的话,我上台北去”水莲停顿了片刻,才叹口气接着说:“唉!老实说,我们真的很难清偿掉爸爸的债务,虽然地下钱庄答应给我们半年的宽限期,但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再次找上门来讨钱,总之,我到了台北后,您一个人在家要小心,而我会先找个工作,每个月把钱汇下来给您。妈,我一定会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努力还债,努力供养这个家。”
“好,我们一起加油,妈妈也会去找工作,我们一起把这个家给承担起来。”
“妈,您年纪一大把了,女儿却不能让您在家享福,真是太不孝了”
水莲满脸泪痕的捧起母亲布满皱纹的双手,难过的说:“您这双手每次都让我看了好心疼,妈,您说,我怎舍得让您如此辛苦?”
“只要你能在我有生之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妈再怎么辛苦也是值得的。你上了台北之后,在债还没还清之前,千万别回来,我真的很担心地下钱庄的人会把你拖去卖了”
“妈,您怎么讲这种话来吓女儿啊!”水莲心酸的摸了摸母亲满脸皱纹的脸“瞧您!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了,我要赶快赚钱,把债务还清,我不希望您再这样辛苦下去了。妈,您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喔!”
“水莲,我会的,你也要乖,别让妈妈担心,到了台北要常常拨电话回来给我啊!”“好。”水莲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母终于放下了心,含着眼泪,默默的看着她。
水莲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紧母亲的双手,任凭眼泪滚滚而落。
水莲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整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她就要上台北找工作了,但是今晚她却失眠了。
水莲闭上双眼,沉思着。
母亲总是对她百般呵护,从不忍让她吃太多的苦,什么事都替她打点得好好的,可母亲作梦也想不到,父亲竟会跳楼自杀,留下一**债给她们。
母亲还因此伤心过度病了好几天,虽然生病,母亲仍拖着虚弱的身子四处去打零工,只为了帮忙贴补家计。
水莲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为了这个家忙里忙外的,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便毅然决然的放弃学业,投身在职场中。
有时候,水莲会很恨,恨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恨上天为何给他们这样一个穷困环境,恨上天为何要给她这样一个父亲?她永远都忘不了母亲的悲恸声翌日天末明,一夜无眠的水莲就提着行李,离开家乡,独自一人北上。
三天过去,她仍然没找到适合的工作。
她走在喧嚣的台北街头,有时候会抬头看看昏暗的夜空,有时则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上被风吹起的细沙。不晓得是不是被风吹进了沙子,大大的双眼隐藏着几滴仿佛随时都可能滚滚而落的泪水。
水莲仰着脸,泪湿的眼,茫茫然的盯着夜空。
阴暗的大地笼罩着一股闷气,看来可能要下一场不小的大雨。”果然,念头才刚浮起,轰隆一声,一道雷立刻划破天际。
夜空像泄洪般的把雨倒下来,这场雨来得又快又急,气势滂沱的打着大地,淅沥沥的奏出澎湃的交响曲。
行人神色匆匆的躲丽去,水莲却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街头。
谁会猜到今年的景气会这么差,她上台北已经三天了,每天都忙着四处寻找工作。
今天也应征了好几家公司,无奈没有人愿意聘请她。想到刚刚那个林经理问她的问题,她没有一个答得出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对方。
“对不起,我们要聘请的是总机小姐,不是一只花瓶j”对方说完,就把水莲撵走了。
再不然就是连面试都没,光是看她的履历表只有夜二专毕业,便立刻跟她说:“对不起,我们已经聘请到人了。”
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有些人不好好面试,还对她毛手毛脚的,吓得她拔腿就跑。
一想到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社会经验尚浅的水莲,最后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情绪低落的水莲,无视于他人奇异的目光迳自啜泣着,根本没去注意自己身在何处。现下的她只觉满腹委屈,只想借着泪水宣泄内心的不平与辛酸。
“叭——”直到两道刺眼的光芒忽然整个笼罩住水莲;才教水莲产生了危机意识。
她仓惶的抬起头,这才惊觉到自己竞不知不觉的走到大马路来,还笨到极点的停在马路中央。
当她想闪避笔直而来的车辆时已然来不及,而她只能傻乎乎的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那两道光芒宛若张着锋锐的虎口,即将吞噬了她“李水莲,醒一醒,李水莲,快醒来”
“不要妈妈妈”水莲在恐惧中被唤醒,一时之间,她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竟然伸出小手,企图向母亲求救。
她的小手被一双大掌圈住,然后傻傻的凝视着把她的小手圈在掌心里的男子。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不由得惊叹!
世上怎么会有生得如此俊美无俦的男人啊!简直是她心目中自马王子的型。
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眸、高耸的鼻、性感的唇,俊逸的脸孔散发着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气质更是与众不同,有种一般男人所没有的冷傲孤僻,虽然他面无表情,可是她仍然觉得他很好看。
像这样英俊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这里又是哪里?怎会一室的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妈。”男人开口了,声音真是要命的好听,宛若天籁。
“啊!”水莲脸一红,害羞的把小手自英俊王子的掌心里缩了回来“对不起,我作梦了。”
“做了什么梦?”雷承飞随口问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女孩长长的睫毛下,衬着一双犹如会说话似的大眼睛,流动的眼波散发着小女人神韵,甚至比他想像中还要清灵透澈,让他很难转移视线。
水莲一脸茫然的凝望着他。
~眼前的白马王子竟然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梦,会不会是因为她刚才叫了妈妈,他才这么好奇?搞不好她刚刚的模样很愚蠢,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
“梦见我出车祸了。”水莲小声的陈述梦里的景象。
雷承飞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喜怒完全不形于色,始终维持着冷然的姿态“不是梦,昨晚你确实出车祸了,你一看到自己的血,就昏倒了。”
“真的吗?”她连忙摸摸额头,发现额头包着绷带。她开始努力回想没错,她确实发生意外,她被车子撞上了。
那么这里是医院哕?是眼前这位英俊的王子救了她?
“啊!宝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赶忙摸摸胸口,一只白色的小家伙立刻从她胸前的小口袋里钻了出来,小嘴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呼幸好你没事,环死我了。”水莲松了一口气,爱怜的摸摸小白鼠的小脑袋。
“它”雷承飞见状一怔,不敢相信她竟把老鼠拿来当宠物,还和它如此亲密。
“它叫宝宝,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水莲笑嘻嘻的摸着小自鼠的头。“宝宝,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啊?”
雷承飞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她**小白鼠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小小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令人动容的温暖和纯真。
“呃抱歉,我不是故意泼你冷水,和宠物当朋友你是不是有点儿呃你难道不怕它身上有细菌吗?”
“宝宝很干净的,我每天都会帮它洗澡。”
“老鼠洗澡?不会淹死吗?”
“不会啊!我很小心耶!”
“喔!好吧!老实说,你真的有点儿怪。”
“会吗?”水莲抿唇微笑“也许我真的很怪,因为我把老鼠拿来当宠物,又怕咳!怕血不,或许应该说,我怕红色的东西,我有呃红色恐惧症,我连番茄酱都不敢吃,天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颜色”
“你果然有很怪的恐惧症。”雷承飞什么怪病都听说过,就是从没听过红色恐惧症。
不过看到红色就昏倒,电未免太奇怪了。
“我妈也这么说。”水莲脸红的看着他。
好半晌,她才努力把目光自他身上收回,她眯起眼望向窗外的景缘,一看到窗外的蓝天,双眼立即睁得跟牛铃一般大。
“咦?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外头天是亮的?我为什么要住院?我没事吧?我到底昏迷多久了?:她一连提出好几个疑问。
雷承飞蹙起剑眉“报告还没出来,不过应该没事,只是你昏迷满久的,整整昏迷了一整夜,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呃!其实你也可能只是睡着了,不过我不放心,担心你有脑震荡倾向,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把你叫醒一次。”
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她叫醒一次?而且她昏迷了一整夜?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在她床边守候了一整夜,不曾离去过?
这让自小就易感的水莲感动不已,眼眶湿润了起来。
“谢谢你的照顾。”她感激不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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