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罪大恶极的肇事者。”她趾高气昂地陈述他的罪状。
“这一切全是意外,而且我愿意负起责任以及赔偿一切损失。”
“我不要你的钱。”更不要跟臭男人住在同一层楼,她在心里嘀咕。
“要不要我的钱随便-,但是要我搬走不可能,除非”他已经受够她嚣张的气焰,几次谈话下来也摸清楚她的脾气。
“除非什么?”菊幽抬起头,见他炯炯的黑眸直勾勾望着自己,全身的盔甲霎时装束定位,绷紧神经备战。
“除非-买下我的屋子,否则我会住到老、住到死,即使死了也要化成孤魂野鬼镇守在这里。”他猝地-起寒眸,冷言恐吓。
她美丽的容颜胀成猪肝色,以眼焚烧着他的躯壳。“我何菊幽不是被吓大的。”
“我樊令齐也下是泛泛之辈。”
张伯夹在两人的怒气间下知所措,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年纪加起来将近一甲子,吵起架来却和幼儿园没什么分别。
“你确定要跟我斗到底?我会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待不下去。”
“我也会让-迫不及待想搬走。”新仇加上旧恨,让他满腔的罪恶感早已转化成怒火。
冷若冰霜的气质,加上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双眸,让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晶莹灿亮,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愤怒了。
“现在强龙反压地头蛇了。”她凉凉地嘲讽。
“是-开启这场战端。”他习惯性观察一个人的阅读品味,进而揣测她的思维、个性,以至人格发展。从书柜上一排排历史、哲学、文学和两性心理丛书,几本醒目的书名吸引住他的目光--男人为何憎恨女人?、男人是不完美的女人、男人是进化不完整的人类等。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喜悦,原来她眼底下时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坚持要他搬走的原因是--她讨厌男人。
“樊令齐,麻烦你滚出我的地盘。”他那双漆黑的瞳眸紧瞅着她下放,犀利得恍若要看穿她的心,让她略显不安,连忙下逐客令。
樊令齐眼底带着几分促狭,一步步地逼近她,卖弄性感的嗓音附在她的耳畔。
“无论-怎么排斥男人、讨厌男人,-也不得不承认男人存在的事实,更不幸的是他们还掌控社会与政治的主权。”
她连忙别过头。
“何小姐,长期处在荷尔蒙失调的情况之下,会导致一个人心理不健全,为了避免我美丽的芳邻走上这条不幸的歧途,我劝-还是去找个男朋友阴阳调和,若缺乏交友管道,我可以替-介绍几家信誉良好的婚友社。”
他话中带刺,像钉子刮过石板一样,令她姣好的脸庞罩上一层寒冰。
“关于我的交友情况,不劳你费心。”她双手环胸,回给他一记假惺惺的甜美笑容。
他的视线全被她美丽的笑靥占去,微妙的悸动在心头漾开。
“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以你脑子全都装着豆腐渣的模样看来,要是下回女友又移情别恋,那该怎么办?我有个朋友是开征信社的,收费公道、做事谨慎,算在咱们是邻居的分上,我可以给你贵宾卡享八折优惠。”她完全没顾及到他的心情和尊严,一径地在口头上逞威风、占便宜,直到视线触及他僵冷的面容才警觉失言。
她的话让他千疮百孔的心再度受到残酷的伤害,痛得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他像只吃了败仗的狂狮,用沉默维持最后一丝尊严,转身离开她家。
他带着满腔的郁气回到自己的房子,连续两场战役下来,他不得不佩服她辩才无碍的毒舌。
“樊”她的叫唤声并没有绊住他的脚步,他反而愈走愈急。
瞥见他眼底的浓郁伤感,让她一寸寸陷入自责的泥沼里,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并非她的本意,却在心直口快、唇枪舌剑中犯下最残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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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菊幽的罪恶感持续不到二十四小时,马上消失在阵阵震耳欲聋的电钻声和敲砖的声响中。揉着因长期失眠而发涩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一脚踹开铁门。
“樊令齐,给我滚出来!”何菊幽火爆的脾气像吃了一颗炸弹般。
几个穿着无袖汗衫露出结实肌肉的男人,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回头瞅着门口那个外表柔弱、语气强悍的女人。
“何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增色不少。”樊令齐俊雅的面容咧开白森森的牙,挂着令人刺目的灿烂笑容。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
“七点十分,-该不会想要和我来个早餐的约会吧?”他拿起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毛巾,拭着脸上的汗渍。
瞟到她宽大t恤下那双匀称性感的长腿,忍不住露出激赏的目光,可惜啊可惜,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有一根令人憎恨的“母舌”
“砒霜一斤你吃不吃?”她像一只浑身张满针的刺猬,迫不及待用尖酸犀利的言语武装自己。
“这么美丽的女人请吃东西,别说是砒霜,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们也甘之如饴。”樊令齐身后的工作伙伴们,露出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馋相。
何菊幽无惧于眼前一群高大、挺拔的男人,反而是一室凌乱的砖块、泥砖令她微微蹙起眉心。
“你的装修工程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生活作息,我命令你拟出一张工程进度表”
“如果-觉得很吵,可以搬家啊!”樊令齐迫不及待的抢白。“如果缺现金想脱手,我不介意好人做到底,买下-的屋子,反正我这个凡夫俗子什么没有,就是钱多了一点。”
他刻薄的言语与灿烂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对于今日的“杰作”甚感满意。
“你”长期睡眠下足,让她瘦削的小脸上挂着两团黑黑的眼圈,眼睛还泛着血丝。
“何小姐,这只是开胃菜。”他暗示,这场战役才开始,后头还有得她受。
“等会儿我会呈上丰富的主菜,就怕你的肠胃无福消受。”温柔和慈悲对这男人简直是一种浪费,亏她昨晚还自责了三十分钟,为自己的失言辗转难眠。
“我怎么敢劳烦咱们何小姐做早餐给我吃呢?就怕会折了我五十年的寿命,还是赶紧把报价单给我。”
“好让你用俗气的金钱洗净满身的罪恶感。”她双手环胸,清高地昂起下巴,目光不自觉环视着屋内的装潢与摆设。
象牙白的墙壁悬挂着一幅清艳的睡莲图,法式风格的家具衬托出室内的优雅,阳台和书房改建成花房,阳光穿过层层帷幕洒落一片金黄该死的好品味。她情不自禁爱上他的屋子,嘴里又忍下住刻薄两句。
“也亏我有满身的铜臭,才能布置出这么美丽的屋子。”他看得出她眼底的欣赏。
“哼!我看是设计师有品味。”
“小姐,我就是-口中有好品味的设计师,樊令熙,这是我的名片。”樊令齐的弟弟连忙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
“哦。”
要装修房子找我准没错,不收设计费,本人亲自施工,只有漂亮小姐才有的优惠待遇。”樊令熙盯着她美丽的脸庞,嘴角差点淌下垂涎的唾沫。
樊令齐从中阻扰,抢过名片,引发樊令熙的不满。“大哥,你引以自豪的绅士风度和善解人意跑哪儿去了?”
“因为”
“承受不住失恋的打击,性格突变,一夜之间从绅士变禽兽。”菊幽打断他的话,并且丢给他一记胜利的微笑。
“那我就让-瞧瞧什么叫兽、性、大、发!”他咬牙切齿地拿起电钻,朝她脚边的磁砖猛钻、狂挖,吓得她花容变色,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他的房子。
“姓烦的,你真没风度。”她故意喊着他姓氏的谐音。
“风度是留给心地善良的女人,-不配享有。”
“我也不稀罕。”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顽皮地挤出一个鬼脸,关上门扉准备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你跟尤咏慈分手了?”樊令熙在他的身后露出同情目光。
他收起电钻颓然地别过头,不发一言。
“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要节哀顺变。”樊令熙拍拍他的肩头给予安慰。
“不要乱用成语。”
“你这种文人墨客就不要跟我这种做苦力的粗人计较,要不要我和兄弟们陪你去-两杯?”
“不用了,我没事。”
几年来的聚少离多,他已经习惯一个人悠游自在的生活,只是心里少了那份牵挂,总觉得空荡荡,仿佛心也被掏空了。
“真的不用?你们交往了很多年耶!”樊令熙颇不放心。
“我决定养一室兰花,它们会分散我的注意力,根据心理学家指出,失恋的人最好养一种宠物,或培养新的嗜好有助于伤心的减轻以及”
以前,他总是很习惯的等待,等她的电话、等她下班、等她的班机回台,现在等待和时间对他而言已经不具意义。
樊令熙才不管他的长篇大论,拍着额头哀嚎:“完了,你真的性格大变,决不食人间烟火,长年茹素,永伴青灯古佛过一生,看来咱们樊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只能落在我的身上了!”
“没那么夸张啦!”
“快!赶快给我隔壁何小姐的电话。”
“樊令熙,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准去娶她。”提及何菊幽,他又情绪失控,爆出激愤的怒斥声。
“难不成你想娶她?”
“我要是娶了她,我情愿倒立走大安森林公园一圈。”
“哈!我要把这句话记在设计图上,哪天你要是真的和她看对眼,嘿嘿嘿”樊令熙贼兮兮地睨了他一眼。“有好戏可看喽!”
“那女人是祸水,谁碰到谁倒霉。”
“哦~~爱总是让人发疯,为了爱我愿意摇尾又摆头”樊令熙开心的哼起流行歌曲,一边进行整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