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沐霖的眼睛突然变成嗜血的猩红,他迅速打量了一圈后,径直朝我扑来。
我的扶乩曲就此中断,下意识地往九渊身边躲,结果他的指甲突然变长,竟然直接朝郭沐霖的心口插去!
指甲钻进他的血肉时,九渊蓦地一收紧指头,在他心口划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郭沐霖仰头哀嚎了一声,一个满眼通红的鬼物着急地奔向阴暗处,结果转眼被九渊掐住了脖子,直接伸手掏进了他的心口。
余婆尖叫了一声“当家的!当家的!恩人,恩人你为什么对他下手,我们当家的不害人的,他是好人啊!”我虽然也很震惊,但我相信九渊不会无缘无故地在余婆面前做这种残忍事,所以我赶紧拦住余婆,不让她上前。
须臾过后,鬼物眼里的猩红慢慢转淡,九渊的身子猛晃了下,眸子一细,冷声道“他果然在控制这些鬼物。”
他?
我愕然,随即明白了九渊所指为张医生!
鬼物突然卸了力,像烂泥一样蔫蔫地摊在了地上,他这才回头看余婆“他可能经历了什么刺激,戾气已经转煞,放任不管你们都会没命。”
余婆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抱怨。
我看九渊点头,这才松手让她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还认得我妈?”余婆眼里露出无限缱绻,温柔得仿佛新婚少妇。这种感情我也经历过,心头一颤,偷偷瞥了九渊一眼。
待我年华老去两鬓斑白时,这个俊美的银丝男子,还会在身边陪着我吗?
余婆丈夫缓了很久才稍微有些神智,他茫然地盯着余婆,想摇头,却又挣扎着不舍得摇头。
九渊冷幽幽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先生去了哪里?他在金流镇逗留这么久,肯定是因为这里的风水适宜休养身心,我看他绝对不会舍得这么快离开此地,除非已经找好了新去处。”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说法?”
九渊看了我一眼“金流镇是遇祥增福,遇凶变恶之地。好风水不仅滋养人,也滋养那些本不该逗留在阳间的东西。这也是从金流镇走出去的人无论早年做生意还是做官,都能大富大贵的原因。镇北立镇魂阵,下面镇压的不是镇子里这些人为饲养的厉鬼,而是真正的厉鬼。刚才挖木盒时我就明显感觉到了煞气,看来那些厉鬼已经开始化煞。”
九渊说,张医生处心积虑在煞位上镇压厉鬼,为的应该是以阴制阴,相互牵制相互镇压。他在金流镇上下的工夫远比我们知道得要多,他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在给自己避祸。但凡知道太多天机的人,都会遭受相应的天谴。
九渊说得很玄乎,听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居然连天机天谴这种词语都用上了?
“恩人,我当家的怎么连话都说不了?恩人,你救救他吧。”余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又开始磕头。
九渊没有理会他,只看向余婆的丈夫“我可以救你一命,但你需要为我做事。”
他茫然地盯着余婆看了好一会儿,眼神越来越清明,居然哑声道“好。”
九渊又看向余婆“你先下去,他已是无根游魂,我可以助他重新投胎转世。你造孽太多,阴德亏损太厉害,日后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余婆泪如雨下,一个劲地点着头“没关系,只要他好就成,我罪有应得,我不怪任何人。”
“好,那你们道完别就回去吧,他的阴魂交由我保管。”
九渊给了他们五分钟的道别时间,花蛇跟着我们进了其中一间房后,曲诃立马现出身来“你要他做什么?”
“先生困了他十年,这只鬼物肯定还有别的大用处。”九渊说完,幽幽地看了曲诃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后来才知道他对曲诃有所保留的原因。
曲诃明显脑子不够用,话听到一半不见下文就显得很暴躁“你别老是先生先生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阴阳师了,阴阳师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绝了种了你懂吗?我要去找惠娟,你别在这里磨磨蹭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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