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究竟是何人?”
胡形寄离开青丘后,只觉得眼前脑中皆是云雾。难道天底下会有两个人长得这般相似吗?难道……不行,一定要查清楚!不管那丫头是不是自己的女儿,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胡形寄没有回魔域,而是拐到了人间。已是初冬,寒风萧瑟,冷雨刺骨。他要去看看宓儿,长眠地下,她一定觉着很冷。以前宓儿便是十分畏寒,一到冬日,烧了地龙也不管用,都是自己整夜为她暖着。
如今,宓儿一个人躺在这冷冰冰的墓地,该有多冷?胡形寄不敢去想,只是伸出颤抖的手去轻抚那墓碑,两滴清泪顺着他狰狞的面上滑落。
“宓儿,宓儿……”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胡形寄虽是男子,却十分重情,眼前此情此景怎不会让他生出哀痛?他觉得自己用真心爱宓儿便是对她好,不料正是这份爱让宓儿活活撞死在自己面前。
胡形寄无力地滑在地上,轻轻倚着墓碑,喃喃自语:“宓儿,都是形寄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你为什么那样傻?平时那么胆小,却为了我……是形寄害了你,是形寄无能,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女……”
“宓儿,你等一等我,待我报了仇,找到我们的女儿,我便来陪你……碧落黄泉,我都会陪着你……你若轮回转世,形寄就自断仙根……我们生生世世都做夫妻,可好?”
宓儿却是不会回答。只有北风从墓地刮过,不一会儿,竟是下起了小雪。
“宓儿……”胡形寄心中似有千言,却化作一声似醒非醒的呢喃。
雪越下越大,最后竟然纷纷扬扬如鹅毛。天色不早,该回魔域复命了。
胡形寄满目苍凉,似是想再说些什么,双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转过身,迈出一步。
蓦地,胡形寄又转了回来。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用尽全力在那墓碑上刻着:“爱妻沈宓儿之墓——胡形寄”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沈家墓地?”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胡形寄身后传来。
胡形寄微微转身:沈家人?沈家何时还有这样一位年轻的公子?
沈怡庭一身白衣,撑着一把伞,静静立于雪地,似乎要同漫天大雪融在一处。一双深潭似的眸子放在了胡形寄已看不出容貌的脸上,却并无波澜。
“你认得我姐姐?”
胡形寄心中微动:原来是宓儿的弟弟,当年他不过十岁,如今已经长成这般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自己同宓儿的女儿若活着,是不是也年华正好,到了该议亲的年龄?
难道青丘那个丫头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年龄,相貌几乎都符合,胡形寄心中不免起了怀疑。
等等,若那丫头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同白沐之住在一处?
“不可能……不可以!”胡形寄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会嫁给仇人之子,双目变得猩红:“不行,我要去阻止!我一定要去阻止……啊!”
沈怡庭见那人不知为何发狂,又匆匆离去,虽有几分疑惑,到底没有过去一探究竟。自己原本就是凉薄之人,别人的事与己何干?
越走近沈宓儿的墓穴,沈怡庭越觉得有些不对。似是想到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自家姐姐的目前,一贯平静的眼眸此刻也起了些异色。
“爱妻沈宓儿之墓。胡、形、寄!”
十个血字,在这积了层雪的墓地里十分醒目。原来是他,自己的姐夫!害了自己一家的姐夫!
饶是沈怡庭凉薄,双十年纪便身居高位,一向喜怒不显于色,此刻竟也克制不住心里汹涌的恨意。
“胡形寄,你怎么有脸来?是想来看看我沈家被你害得不够惨吗?”
良久,沈怡庭终于恢复平静。多说无益。
细细地扫去自家姐姐墓前的薄雪,又跪下祭拜一番,沈怡庭方才离去。
“好冷啊!好冷啊!”
当天夜里,桃疏便起了高烧,嘴里直念叨着冷,却怎么叫她都不肯张开眼睛。
白沐之一面取出丹药让桃疏服下,一面将她抱在怀里暖着。他面上虽是平静,心里却在思索祛除寒气的办法。
万年寒潭的威力自己心知肚明,论修为,自己在神族这一代中算是数一数二,却需龟息一日,借着火莲子才能勉强醒来。甚至,短时间内,自己都不能滥用术法,以免寒毒内侵。更别说是桃儿,分明是受了寒气,此刻却高烧不退。
白沐之想来不禁有些自责。原本自己是想寻来那寒潭里千年一熟的玉莲藕,为桃儿做一具仙体。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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