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过神来,轻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琅哈哈笑出来声,拖着我往里走,走了几步他像想起什么,转头道:“文广,你跟着一起来!茨,你去叫李将军一起来!”
“是!”杨文广和茨低首应道。
走进书房,柴熹云扑通一声跪地道:“臣弟有个不情之请,请皇兄应允!”
琅不动声色地瞅着柴熹云,既不叫他起身也不吱声。此时,茨和李将军走了进来,见此情形,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琅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脸上堆起客套地笑意:“七弟这是干嘛,有话起来说!”边说边去拉柴熹云。
柴熹云压低了身子,仍跪在地上,抬头一脸决绝地望着琅:“皇兄还是让臣弟跪着说吧!”
琅本就是虚托他一把,自然没把他拉起来,也不再去拉他,只是挑眉凝着他等着他的下文,柴熹云接下去的话,除了琅之外,在场所有人听了都大吃一惊:“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弟无德无才,实在不堪并州刺史一职。”
“七弟,你这是要抗旨?”琅颦眉俯身靠向他,死盯着他道。边说眼睛还冷冷地射向我。
我的心都拎到嗓子眼了。心里不停地想:怎么会?馨儿应该没找到他啊,是的,我让馨儿去找柴熹云,就是让馨儿告诉他,为了消除琅对他的疑虑,也为了他的安全,他最好主动向琅提出不接受并州刺史一职为妥。而且就算馨儿找打他了,我不信她能在这么短短的功夫,说服柴熹云放弃并州刺史一职,就连我本人也未必有这个把握!琅这会子朝我看是什么意识?他知道什么了?
我紧张得手都有些打颤,汗珠子不知不觉落了下来。琅温柔地替我拭着额头的汗珠,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探究的,琅对着门外冷声道:“酸梅汤呢,怎么还没端上来?”
门外传来小均的声音:“来,来了!见陛下这儿忙,没敢叨扰!”
“糊涂的东西,还不快拿进来!”琅低斥道。
小均慌慌张张地端着冰镇酸梅汤走了进来,琅接过,挥挥手,对我柔声道:“来,张嘴!”
我唬的想接过:“我自己来!”
“唉,喂自家娘子用膳也是闺房之乐啊!”他调笑道。
gp!你也说是闺房之乐,怎么当着众人面,而且是在商量国家大事时做!可现在这个气氛下我除了被动地张嘴咽下这一口口酸梅汤,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素日里最爱喝的酸梅汤,如今咽在口中是食不知味。
可是这个坏心眼的男人还不预备放过我,边喂我吃东西边问:“七弟对琦儿你有救命之恩,琦儿又生为天后,你怎么看七弟辞呈一事?”
我怎么看?我怎么看重要吗?重要的是他这么做如了你的愿不是嘛,既然人家都低姿态了,你何不就做个顺水人情就收回呗,何必还要来这一套。我在心里暗道,可是这些话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呆愣了半晌才故作不解地问道:“好好的,七弟怎么会想到放弃并州刺史一职的?”
“是啊,七弟这么做可是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呢!”琅浅笑道。
众人都是一惊,定定地望着琅,谁也没想到,他会把自己跟太上皇的矛盾这么明当明地放在桌面上。
柴熹云一怒而起,直直地就朝琅逼近过来,琅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意,一边继续喂我喝汤,眼神瞥了瞥书房的两侧,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两侧的梁柱旁埋伏的弓箭手!我倒吸一口气,刚喝下的酸梅汤呛到气管里,猛地咳嗽起来。这一阵阵咳嗽才换回柴熹云的理智,柴熹云复跪下:“臣弟不敢!并州刺史一职,身兼军政大权于一身,又地处周辽边境前沿,臣弟既无治国之才也无安邦之能,实在不堪重任!固此才出此下策,实在是辜负父皇和皇兄的信任!”
琅一边给我顺气,一边似笑非笑地剜我一眼,对柴熹云浅笑道:“原来七弟是担心这个啊!其实并州并不处于周辽前沿啊,并州属下的代州雁门关才是周辽前沿吧!”
我们都不解地望着琅,不知道他这么问柴熹云是何用意,雁门关是天下第一关,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他这不是多此一问嘛!
不得不佩服柴熹云的定力,虽然琅问了这么白痴的问题,柴熹云一点也没奇怪,而是特严肃地点了点头:“皇兄明鉴!”到底是皇家的孩子有修养!
琅笑地望着他,此刻他看向柴熹云的笑容真可以用友爱来形容了,道:“你是朕的亲弟弟,又是父皇、皇奶奶最疼惜的皇子,二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身涉险境的。跟你的任命书同时颁发的还有代州府刺史的任命。也就是说,如今如今的并州府并不是周辽前沿了,这下七弟可以安心了?”
柴熹云面上一点也没有惊讶之色,看来时找知道了。代州府?我不解地皱眉,什么时候多了个代州府了。
见我不解的神情,琅好心解释道:“原属并州府治辖的代州,朕已将它设为州府衙门,由杨延昭任代州刺史。今后除代州外,其余诸州府刺史一职只是文官,不再兼任武将一职,各州另设把总一职,统领各州军士,各州把总品级不高,只有从四品,不过所有把总均由朕直接领导,不受各州府衙辖制。文广,这并州把总一职,你可看的上眼啊?”琅话题一转眼光转向杨文广。
杨文广傻乎乎地望着我,若不是我此刻太震惊了,我一定会调侃他:“孺子可教,知道要先征得我这个主人同意啊!”可是此刻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调侃他,只是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爱做不做吗,看我干嘛!”
琅乐了:“朕知道你跟娘娘的那个卖身契,放心,朕会替你赎身的!皇后娘娘,可以买朕这个面子吗?”看得出来琅真的很欣赏杨文广,我禁不住感叹,人和人之间真的讲求一个缘分,一边明明是血缘至亲,却宛若仇人一般,另一边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如多年至交一般。
我撇撇嘴:“我敢说不吗?”
“那么就这么定了!文广?”琅冲着杨文广笑道。
“臣领旨!”杨文广忙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