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熹琅,你再骗我试试!”我忍不住声高。
琅一脸的无辜:“我没骗你!真的是为了贩马!”
“你一个皇上,亲入敌国,就为了几匹马,柴熹琅,您能编个跟说服人的理由不!”
琅不急不恼地望着我笑问:“琦儿,你说我们大周跟辽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为何总也打不赢?我们到底输在哪儿?是谋略不够?还是兵器不利?亦或是将士不及辽人奋勇?”
还没等我回答,他接口道:“这些都是理由,可是这都不是主要的,事实上我们输在战马上了!”
战马?是啊,马匹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的确是是最重要的武器,大周明显是个缺马的国度,这一路行来,我早发觉,大周主要的交通工具居然是牛车而不是我们一直以为的马车。
“我们周朝是个缺马的王朝,由于北方边境战事不断,朝廷军队对战马的需求量很大,于是,如何保障军马供应成为十分头痛的问题。再加之,与我军在北方边境交战的对手均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的兵强马壮,尤其善于马上作战,常常奔袭于千里之外,消匿于倏忽之间。这使得以城市驻防为主的我朝将士无所适从,等他们从各地调集兵马而来时,敌人早就隐匿得无影无踪了,所以战马在周与北方游牧民族交战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当年汉武帝击匈奴成功,就是因为大量的畜养战马,保证了军队的机动、作战需要,在周之前的几个王朝,如汉、唐等,都拥有对北方草场的控制权,因此,军马供应来源不成问题。而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处于并存格局,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这些北方游牧民族又往往控制着大量的优质牧场,他们逐水草而居,四处迁徙,赶着数以万计的马群。宋朝与北方并立政权之间战争时多,和平时少,在北方虽有一些零星草场,但不适宜牧养大量的马匹,而且很容易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攻击。宋朝南方各路又不适宜牧马,这些年朝廷为了满足军队对战马的需求,不得不以高价从北方游牧民族那儿大量收购,像现在我们跟他们关系紧张时,他们就会是禁止马匹输入周地。所以,我才不得不利用我剑泉山庄庄主的身份”
“哦,我知道了,你是找的那个萧什么的女人买的马吧!”
琅揉了揉鼻子:“嗯,是找她帮了一点忙!”
“她知道你的身份?”我没好气地问。
琅好笑地望着我摇头:“当然不知道,不然她那会帮我啊!”“哦,她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吧,凭什么帮你一个小小的庄主?你又有什么可以值得她帮的,你倒说说看!”我酸溜溜地问。
这下琅干脆大笑起来,搂紧我道:“琦儿,你不会以为我是出卖色相才换来那些马的吧!”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怀疑!”
“你也太低估你夫君的能力了,再说如此有损国格之事,就算我肯,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你做的这些事都跟父皇商量过?”我不相信地问。
“自然!”琅乖巧地点头。
“包括柴熹云和杨文广的任命?”我追问。
琅揉了揉鼻子:“这倒没有。所谓军中之事,不闻君命,皆由将出。更可况,朕身为皇上,这点任免权还是有的!”
“你是担心回去不好跟父皇交代,所以睡不着?”
“当然不!就算当着父皇的面,朕这么任命,父皇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你担心什么?”我不解地问:“哦,你是在担心和辽人的战争吧,琅,既然你跟辽国的萧什么的认识,她又是萧太后的侄女,你何不通过她跟辽国谈谈,看能不能议和?”
“琦儿,你说自汉起为何北方蛮族一代又一代,永无止歇地要向我中原发兵?”琅不答反问。
这我哪知道啊,我随口答道:“是因为他们未开化,天生好斗吧!”
“是,他们是未开化的蛮族,我们一直这么称呼他们,可是他们为何会不开化?是因为天生比我们愚钝?不,他们未开化只因为他们不如我们那么幸运,能够占据生存环境较好的地域,自汉以后,北方蛮族生存环境每况愈下,昔日繁华的楼兰、高昌、敦煌渐渐地被沙漠掩埋。这一切加剧了那些蛮族的生存危机。迁徙和改变生活方式是他们面临危机的几乎唯一的选择。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会选择进攻中原很合理。我们中原有丰富的水资源,肥沃的土地。中原的繁荣和富庶确实令北方的蛮族羡慕和垂涎不已。所以说,我们中原统一北方的动力,是儒家传统的使命和皇朝的荣誉使然,而北方蛮族向南扩张的动力是生存环境压力和追求财富的结果。这种动力谁强谁弱,一望自知。你说这和谈会有用吗?”
“照你这么说,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罗?”
“是,在恶劣环境下生长的民族,其求生本能,战斗意志,群体意识,献身精神都远远超越我们这些生活在优裕环境的中原人。加上游牧民族在军事组织上容易占优势,他们可以全民皆兵,可以机动灵活,运用运动战的方式在战略上取得优势。再加上他们对马匹的控制,使我方在装备上先天不足。”
“那,还有什么必要打,没打我们已经先输了不是吗?”
琅握紧我的手:“这话我只跟你说,我们的确没把握一定赢他们,可也未必会输给他们。”
“嗯?怎么讲!”
“这些你就别管了,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养好身子,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琅拍了拍我的腹部道。